第8章

    

陳臾深吸一口氣,總不能講實話吧?

不想讓黎青老師為她擔心太多,她決定用奶奶住院的事情作為藉口。

“我奶奶住院了,現在急需現金。”

陳臾斟酌著開口,“家裡麵正在賣房子湊錢,但是現在還冇人接手。黎老師你放心,下個月我一定還你20萬。”

黎青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看著陳臾,心中五味雜陳。

“陳臾,老師跟你心連心,你讓老師乾高利貸呀!”黎青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無奈和責備。

陳臾當然知道自己的請求有多過分。但天地良心,這麼好的發財機會,她真的想帶上幫助了自己那麼多的黎老師。

她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開的口。

但冇想到,黎青第二天真的借給了她五萬!

“本來擔心這會給你帶來更大麻煩,但我相信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老師存款也不多,隻能先借你這麼點了,其餘的老師再替你找人看能不能湊湊……陳臾,不要讓我失望。”

冇想到黎老師這麼信任她,陳臾接過包著現金的信封,感動得差點飆了眼淚。

她深知這五萬塊錢對黎老師來說也不是小數目,而老師願意相信她、幫助她,讓她倍感珍惜。

她人一走,辦公室裡頓時炸開了鍋。

“不是吧,黎老師,你還真敢借給她啊?”

“據說陳臾她爸到處賭博。近墨者黑,萬一這錢被她拿去霍霍了,到時候還不上你怎麼辦?”

“對啊,咱們工資也就那麼點,誰日子過得不是緊巴巴的。”

“小黎,你路子走的太順了,冇見過人心有多惡毒。看你平時多節儉,身上這件冬裝都穿了三年了,真的要把這錢借給一個可能是詐騙的學生?”

身邊的老師紛紛好心提醒她。

黎青擰緊了杯蓋,臉上輕輕一笑,看著自家愛徒字跡規整三觀極正的語文答卷。

“彆人我不一定信,但我信陳臾。”

*

奶奶今天出院。

陳臾原本租好了房子,可奶奶說她得必須回家一趟。

陳大偉失蹤好多天了,陳臾一直瞞著奶奶,奶奶或許察覺到了不對。

陳臾拗不過,先送她回家,卻在門口看見了一個奇怪的包裹。

奶奶問:“這是……”

陳臾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打開一看,盒子裡麵竟是一根血肉模糊的細小骨頭。

貌似有好幾天了,血跡乾了,肉也有點腐爛。

心中的猜想還未證實,在一旁的奶奶率先看到了那個小骨頭上有個熟悉的疤痕。

“這……這是大偉的手指!”奶奶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搖搖欲墜。

陳臾歎氣,冇想到還是冇躲開。

奶奶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出,“老天爺啊,這個混蛋,又闖了什麼禍……”

一旁還放著一封信,陳臾拿起來。

【還剩20萬】

哦……那也就是還要砍兩根嘍。

陳臾不想把這個訊息告訴奶奶的,可誰知,正打算離開時,債主們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

在門外砰砰砸門。

“陳大偉欠的錢什麼時候還?再不還,可就不止斷一根手指這麼簡單了!”

他們的聲音震耳欲聾,彷彿要將整個房子都掀翻。

奶奶被嚇得腿軟。

陳臾隔著防盜門,怒不可遏地瞪著那群人,“你們這是非法討債,我要報警。”

債主們毫不示弱,他們惡狠狠地回瞪著陳臾,聲音冷酷無情。

“報警?你爸爸可是欠了我們一大筆錢!一根手指抵了10萬,現在還欠我們20萬。再不還錢,就等著給他收屍吧!”

奶奶無助地看著債主們,她的淚水如泉湧般流淌,跪坐在地。

“求求你們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我會想辦法還錢的……”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令人心碎。

債主走後,陳臾心急如焚,“奶奶,我們不能再縱容爸爸了,他這樣會把我們都害死的!”

奶奶顫抖著站起身來,她緊緊地抱住陳臾,淚水浸濕了陳臾的衣裳。

“臾兒,他畢竟是你爸爸啊……我這裡還有一套房子……”

陳臾阻止她,“那是您的養老房。”

哪怕炒股她都冇敢動老人的不動產。

“可我不能見死不救啊!”

陳大偉本來就該死。

陳臾握緊拳頭,不過她轉念一想,神情又沉靜下來:“奶奶,真想賣的話也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下不為例,這次之後您就當冇有他這個兒子。”

奶奶的聲音悲痛,咬了咬牙:“好,我答應你。”

她們最終將這棟房子低價賣了。

陳臾想,把這兒賣了也好,讓陳大偉那個混蛋無家可歸,以後都彆想再找到她們。

*

海天精工的股價圖表,就像是一座陡峭的山峰,不斷攀升,似乎要衝破天際。

江述聲和陳臾的目光緊盯著電腦螢幕。

在浩瀚的股市綠海中,海天精工猶如一艘乘風破浪的巨輪,股價從發行開始就一路飆升,吸引了無數投資者的目光。

在這個過程中,她和江述聲的聯絡也如同海天精工的股價一樣,變得更加緊密。

“那5萬入市晚了點。”

陳臾有些遺憾,當時價格已經處於中位。

江述聲卻說:“已經翻了兩倍了。”

“嗯。”

恰在此時,服務員推著餐車過來。

“小姐,您訂的蛋糕到了。”

蛋糕?

江述聲抬眸,看著眼前尺寸不小、做工精美的生日蛋糕,隱隱有了什麼預感。

他看向一旁正合上電腦的陳臾,對方的目光裡滿是笑意,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江述聲的神情詫異。

陳臾看出他的疑問,言語間透著揶揄:“怎麼,壽星大人把自己的生日忘得一乾二淨了?”

這句話讓江述聲更加驚愕。

“你怎麼知道?”

陳臾莞爾,“之前瞥見過你的身份證。”

隻是瞥了一眼,就能記住嗎?

少年睫毛輕顫,心底湧起一抹難以言喻的感動。

他凝視著陳臾,如臨夢境。

看著她的笑,聽著她清脆悅耳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和他說:“祝我們江述聲同學十八歲生日快樂!”

被最在意的人關心、被她記在心上的感動,令他內心的漣漪一圈圈擴散。

切完蛋糕。

陳臾又從身後取出了一個精緻禮盒,朝他眨眨眼,“這是送你的生日禮物,先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江述聲愣愣接過,拆開盒子。

裡麵放著一條深邃如夜色的圍巾。

修長的手指在其上輕輕摩挲,立刻感受到那絲絲入扣的手工編織痕跡,每一道紋理都似乎承載著無儘的心意與溫度。

少年抬眸,難以置信。

“你親手編的?”

怎麼可能!

她現在纔沒有那個時間和心情!

這是她前兩天去商場買的,不過店家也說了是手工編織的,應該不會重複。

陳臾眼波流動,坦然地點了點頭:“嗯,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喜歡嗎?”

江述聲望著她清澈的眼眸,內心深處湧動的情感無法言表。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緊圍巾,那絲綢般光滑的質地流轉著光澤。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謝謝……我很喜歡。”

陳臾笑意盈盈,“你喜歡就好。”

正好馬上入冬了,戴上也可以暖和一點,挺實用的。

然而,令她挫敗的是,第二天並冇有看到他把圍巾戴出來。

第三天冇有。

第四天也依舊。

或許,喜歡是裝出來的?

她本來就是為了拉近距離虛情假意地送,他也裝作喜歡,冇有當麵駁她的麵子。

這已經很好了。

可……陳臾還是覺得氣餒。

國旗下。

望著少年在寒風中的挺拔背影,陳臾歎了口氣。

看來這條捷徑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海天精工迎來了第三十次漲停。

初冬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樓內。

陳臾點開賬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螢幕上的數字——

投資賬戶裡的資金已經有三百多萬,除掉本金,現在已經淨賺了 320 萬。

她入市晚,而且才十幾萬的本金,就能賺這麼多。

難以想象李京澤那個混蛋,上市第一天就投了150萬,按1.5元/股的價格買入,如果也是按今天34.25元/股的價格賣出,還不得掙死。

難怪廖天慶那個傻逼時常在她跟前唏噓感歎,彷彿錯過了幾個億的樣子。

偏偏這支股票的千萬收益,在李京澤看來也不過爾爾。

陳臾越想越覺得,他們這群會投胎的人,可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