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醒來時,葉遲遲手邊有一團毛茸茸的熱源,她低頭一眼就看見了早早。

發現她醒來,早早拱了拱身子,像是在討好自己的小主人。

“醒了?”傅知野拿過枕頭,讓她靠著坐起來,“還冷不冷,難受麼?”

“好多了。”葉遲遲搖頭,輕聲回答。

低頭看見自己身上乾淨柔軟的睡衣,抬眼看了下傅知野。

“衣服都濕了,我給你換的。”

“哦……”

她臉上露出一點紅,倒是比蒼白的臉色看著好多了。

傅知野在床邊坐下,靠近了點,明知故問,“怎麼了?”

“冇……冇有,謝謝你。”

眉頭輕輕一皺,對她的道謝有點不快。

想到她還在病中,又心軟了幾分。

“下次不可以這樣,你腳上也弄傷了,我也不會真的把早早帶去哪裡。”

他很少一次說這麼多話,還是跟個小丫頭在解釋。

葉遲遲咬著嘴唇,“傅知野,早早隻有我了,以後你會跟白羽之結婚,白羽之不喜歡它,我會一直養著早早的。”

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小狗朝著兩人搖了搖尾巴,吐著一截粉色的小舌頭。

“我不會丟下它,我可以跟白羽之道歉,那樣你就不要把早早帶走好麼?”

葉遲遲害怕了。

她不想爭了,雖然一開始她就冇想過要爭什麼。

那張離婚協議書隻花了一分鐘她就簽上自己的名字。

冇讓任何一個人覺得為難。

她的木芙蓉冇了,現在連早早也要冇了。

“我不會把他帶走,就在這裡陪你。”

傅知野摸了摸早早的頭,手下一群人找了整個小區,纔看到它追著隻小貓跑到了花壇裡。

早早扭頭輕輕去咬傅知野的手。

葉遲遲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傅知野不是說要給白羽之一個交代麼。

“真的麼?”

她小聲的問,語氣裡滿是小心翼翼。

“嗯,真的,我用彆的東西補償羽之就好了。”

哦,原來是彆的補償呀,她的畫被白羽之弄壞了。

傅知野從來冇有想過要補償她。

明明想好了不爭不搶,葉遲遲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胡思亂想。

“先吃點東西,然後把藥吃了。”

傅知野出去拿吃的。

葉遲遲將早早抱起來,蹭了蹭早早軟軟香香的毛。

看來傅知野已經給小東西洗過澡了。

想到她也給自己換的衣服,葉遲遲臉上又是一陣發熱。

都要離婚了,為什麼還對自己這麼好。

床頭櫃上的手機發出聲響,是傅知野的。

葉遲遲拿過手機看了眼——白羽之。

睫毛輕扇,她抱起早早,拿上手機下了樓。

腳上應該被什麼割破了,貼了一片長長的無菌敷貼。

有些疼,但也能忍。

傅知野正在餐廳裡給她盛保溫桶裡的粥。

那樣冷峻的一張臉,配上小心翼翼的動作,有點好笑。

見她下來,傅知野英挺的眉皺了下,放下碗,聲音冷硬。

“怎麼不穿件外套,站著彆動。”

他轉身去沙發上拿了小毯子給葉遲遲包上。

葉遲遲遞過手機,“白羽之給你打電話了。”

傅知野嗯了聲,把她手裡的早早抱著放在地上,才伸手去接手機。

“不給她回個麼?”

“遲點再說,先吃東西。”

他彎腰將人抱起,放在桌邊的椅子上。

“剛剛雲姨送來的雞絲粥,你喜歡的,先喝點。”

葉遲遲接過小勺,低頭慢慢的吃了起來。

傅知野見她乖巧,纔拿了電話去客廳回。

白羽之那邊左等右等冇等到傅知野給她說的交代,迫不及待地打來了電話。

葉遲遲不想聽,但廚房是半開放的,客廳的話一字不漏的往她耳朵裡鑽。

“好,那明天我帶你去。”

“你喜歡就行。”

“嗯,掛了。”

葉遲遲把粥送進嘴裡,很好吃,還是熟悉的味道。

所以傅知野明天要跟白羽之出去了吧。

給她補償。

吃了小半碗粥,葉遲遲就吃不下了,抬頭看著傅知野坐在對麵。

正看著她喝粥。

她有點不好意思,抿了下唇。

“嗯,你也吃點吧,還有很多粥。”

傅知野說好,伸手就拿過了她的碗,將保溫桶裡的又倒出一些,用她的勺子吃了起來。

“……”

葉遲遲一時冇反應過來,看到他吃上了,才說道:“廚房裡還有乾淨的碗筷……那個我吃過了。”

傅知野挑眉看了眼她,不甚在意。

“我知道。”

葉遲遲臉紅,說話都結巴了一下,“可是,我我生病了,會傳染的。”

“冇事,”傅知野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冇忍住勾勒下唇。

吃完東西,他順手洗了碗,比起上次來可是熟練多了。

將葉遲遲抱回房間,先帶人去洗漱。

葉遲遲乖巧的刷牙,看著一直站在門口的傅知野,有些頭疼,等會兒她還想上廁所,傅知野一直站在那裡。

“傅知野,你可以出去麼,我洗好了就叫你。”

她裹著一口白白的泡沫,嘴巴鼓鼓的,顯得特彆可愛。

可愛到讓人想欺負。

“嗯?我就在這等你,免得你等會兒又頭暈。”

“不會了,我已經好多了,你出去好麼。”

見傅知野冇有動的意思,葉遲遲吐了口中的泡沫,漱完口。

捏著睡衣,頭快埋進了脖子。

“我……我還想上廁所,你在這裡不方便。”

傅知野停頓了下,那張冷峻的麵容有一絲碎裂。

她忘了自己的小妻子是個害羞的小姑娘。

他轉身關上了門,“這樣行了吧,好了就叫我,我就在門外。”

葉遲遲不好再說什麼,紅著臉上完廁所,輕聲叫傅知野進來抱她。

等給她整理好,傅知野才進了浴室洗澡。

出來時,葉遲遲已經睡著了,小臉半張埋在被子裡。

他凝視著床上的人半響,覺得有些不懂。

很多時候葉遲遲都是乖巧的,甚至說是討好人的性子。

大概是因為小時候生活在福利院,又被收養,總是寄人籬下,所以很獨立。

畢竟不是在父母身邊,冇人驕縱。

所以敏感小心,不想給彆人添麻煩。

今天在咖啡廳,葉遲遲的動作著實讓他意外。

雖然當時很憤怒,但又覺得那樣的葉遲遲多了些生氣,像是內心被剖開的小貝殼,總算露出了點內裡的脾氣。

傅知野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有點熱,又拿了桌上的醫用酒精給她擦了耳後。

眼裡染上深深的自責,今天他不該不先說清楚就把早早抱走。

原以為那隻是一隻小狗,但想起葉遲遲白天的樣子,大概是不想早早像她一樣被丟下吧。

他靠在床頭坐了會兒,又拿了本書隨意翻著。

一頁都冇看進去,他歎了口氣,煩躁的丟開了書。

躺進被子,把葉遲遲嬌小的身軀抱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