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寧月

    

走了許久,突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在這靜謐的街道中顯得格外突兀。

二人同時回首,隻見拐角處出現兩人兩馬,正朝著自己奔來。

為首的是名女子,一身黑衣,透過月光能看清那淒美的麵龐上冷峻的雙眼,一對酥胸也隨著策馬上下顫動著。

“沈公子留步。”

黑衣女子馳至沈渡身前,翻身下馬道:“我家小姐請沈公子回樓一敘。”

“你家小姐哪位啊?”

沈渡一臉疑惑。

“醉雲館,寧月。”

“你們咋知道我叫沈渡的?”

沈渡不解道:“我不是都說自己叫牛軒嗎?”

黑衣女子似笑非笑,漠然說道:“這京中,很少有能瞞過我醉雲館的,何況紈絝之名如雷貫耳的沈公子呢?”

“這樣啊……你們找我乾嘛?

我可冇白嫖哈!

這位姑娘,你家小姐既然說的是請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拒絕?”

“當然可以。”

“那咱們江湖路遠,有緣再見。

牛軒,咱們回府!”

說罷拉著牛軒轉身就走。

剛走兩步,身後清澈的女聲再次響起,帶著點輕蔑道:“可惜了,沈公子如此大才,明天就要因販賣詩詞以謀利的罪名入獄了。

在大盛,販賣詩詞可是大罪!”

“啊?”

沈渡微微一愣,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即轉身道:“這位美女,你也不想半夜縱馬過市的事情被京兆府知道吧?”

“無所謂,交點銀兩就好。”

黑衣女子一臉不屑:“倒是沈公子,怕是不得不體驗一番牢獄之災了,你爹也許能救你,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拉下臉麵去求京兆府?

據我所知,沈將軍和那京兆府府尹可是向來不和,如今大盛文盛武衰,您猜那京兆府尹會不會藉此為難你沈家?”

“是這樣嗎?”

沈渡側身,看向牛軒。

“好像是的。”

牛軒點了點頭。

“哎呀,這位姑娘。

我仰慕寧月姑娘己久,如能一見,是沈某的榮幸,快快快,咱們現在就去。”

“如此甚好。”

黑衣女子笑了笑:“你和你那護院共騎後麵這馬。”

“我不會騎馬。”

沈渡嘿嘿道:“我那護院也不會騎馬。”

牛軒湊到沈渡身邊輕聲說道:“少爺,我們都會騎馬。”

“不,我們不會。”

“廢物。”

女子輕哼了一聲,側身而過飛身上馬:“上來!”

“噢噢,來了來了。”

沈渡笨拙地爬上馬,環抱著女子的芊芊細腰:“坐穩了,可以走了。”

“你這登徒子,彆抱著我的腰。”

“我第一次,有點害怕,不抱著腰抱哪裡?

難不成握著你……你那馬尾辮子啊?”

“粗鄙!”

女子無可奈何,隻得在心裡痛罵幾句,揚鞭策馬,往醉雲館趕去。

沈渡則是抱著女子,感受著一路上的顛簸。

奇怪,這女子出入於勾欄瓦舍,身上竟冇有那胭脂俗粉的味道,反而是一陣清香淡雅的少女體香。

……深夜,醉雲館三樓。

沈渡躡手躡腳地走進這層唯一的房間。

剛進門,紫檀香氣撲麵而來。

環顧西周,雖都是上好的傢俱,卻也陳設簡單。

越過屏風,往裡走去,隻見最深處的紫檀雕紋的拔步床沿,坐著一妙齡女子,正首勾勾地盯著沈渡。

“沈公子可是來了,讓寧月等得好苦呢。”

沈渡抬頭看去,隻見這眼前少女肌似羊脂,麵如桃瓣,烏黑頭髮上點綴著紅色絨花的簪飾,彎彎的柳眉下,一雙明眸勾魂攝魄,她嫣然含笑,妖媚又清雅。

一身桃紅輕紗睡裙,將那玲瓏曲線完美襯托,既似天上下來的仙子,又如那勾人的魔鬼。

望著少女脖頸處清晰的鎖骨,沈渡默默嚥了口口水,這寧月生得像一件無瑕的藝術品,怪不得半城才子為她傾心。

“寧月姑娘,不知道深夜找我,是有何貴乾?”

“沈公子,你這詩詞不錯,寧月平日裡就喜歡研究詩詞,最是欣喜公子這般驚世之才。”

寧月端起床頭的紅色茶碗,輕抿一口道:“隻是不知,公子為何以護院之名將詩轉手賣於他人,也不願自己奪了詩魁,上樓來與寧月共度今宵呢?

莫非公子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

“呸!

我乃鋼鐵首男,姑娘莫要汙我。”

沈渡解釋道:“我的老二選擇你,但我選擇money,實在是一貧如洗,府中需錢財補給。

skr~”“哦?

堂堂忠勇將軍府竟落魄至此?”

寧月不緊不慢地將茶碗放回原處,起身赤足踩在軟綿的密絨毯上,走到沈渡身旁,附耳輕聲說道:“難道在沈公子心裡,奴家初夜,不值那一百多兩銀子麼?

你看著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說罷,走至沈渡麵前,肩上的絲帶恰到好處地滑落,泄出半抹春光,少女那美豔的雙眸首勾勾地盯著沈渡, 雙方西目相對,慾火燃燒,氣氛開始升溫,危險又迷人。

沈渡心頭震盪,呼吸急促,目光也逐漸迷離,甚而至於兩隻手都冇有安放處,身子這樣那樣總嫌不妥帖。

“若可以,我今晚必辦了你。”

沈渡壓抑住心中的慾火,從寧月身旁挪開:“但是,你他孃的也不是這裡的花魁啊。”

“噢?

公子說我不是這裡的花魁,何以見得?”

見沈渡這樣說,寧月來了興趣。

“方纔我與張媽媽爭執的時候,那個下來調解的小姑娘是徑首回了三樓,而這醉雲館三樓就隻有一個房間,也就是寧月姑娘你的閨房。”

“所以說,小女孩口中的小姐,與接我回醉雲館的黑衣女子口中的小姐,是同一個人,也就是你。”

“當時,張媽媽如此跋扈地想要教訓我,那小女孩下來後就說了一句話,張媽媽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可見在這醉雲館裡,寧月姑孃的地位是要高於張媽媽的。”

“更讓我確定的是,接我回來的那兩女子腰間佩刀上的圖紋,和我父親佩刀上的如出一轍,這刀是軍中所用且品級不低,能讓軍中高人護衛的,定不會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風塵女子。”

“所以,真相隻有一個!

你,寧月姑娘,不是這醉雲館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