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現下是側門侍衛換班的時間,加上這兩個仆從又使了銀子,侍衛連檢查都未檢查,就放了馬車出府。

出府過後,薑知離便探著頭,在路過一個鏢局時跳下了車。

下車時,她還不忘往打翻的首飾箱子內薅了一把,抓了一手的金首飾,放進袖內的後肘口袋。

這些首飾原身連可是見都冇見過。

薑知離跳下車,便匆匆來到鏢局前。

此時正巧有一隊即將出城的鏢車。

鏢局押鏢有時也會帶順帶帶一些人,類似現代的順風車。

雖然現在國民安康,但比起現代社會,古代郊區的治安還是遠遠不夠的,時常會有些流匪出冇。

薑知離瞧了瞧那圍在鏢車旁的幾個高大的男子,她快步走了過去。

此時她也顧不得什麼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她需要儘快出城。

薑知離從袖中取出一根金簪,用手微微遮擋後,遞給那個領頭的四十來歲男人。

薑知離蒙著臉,一雙水眸泫然欲泣,她聲音也是細細小小,引人憐惜。

“師傅還請行個方便,家中傳信父親突發惡疾,小女子需連夜趕回家中。”

領頭那師傅瞧著手中燦燦的金簪,又瞧了瞧麵前這個氣質斐然的女子。

他揮了揮手:“還請姑娘上鏢車,馬上便出發了。”

羽國民風開放,女子外出雖不多見,但也是有的。

這位姑娘說了,是家中親人突發惡疾,那自然是能幫則幫,況且姑娘出手也十分大方。

薑知離道了個謝,便走至鏢車一邊的無人位置坐了上去。

與她一同出城的人,是一名男子,坐在鏢車的另一邊。

那男子與其他鏢師,都忍不住瞧了幾眼薑知離。

這位姑娘雖是蒙著麵,但從那雙微微上挑的水眸便能瞧出,是位容貌嬌豔的女子。

也難怪會選擇同鏢車出行。

貴是貴了些,但勝在安全。

這個鏢局在京城也算是有些名氣的,萬不會做一些齷齪之事。

鏢車的鏢師共有四人,一個師傅在最前方駕著馬車,剩下的三人則是騎著馬兒。

很快鏢車便出發了,薑知離瞧著鏢車車頂的四個燈籠,估算著到達的時間。

多多看了眼地圖上一直冇動的藍點,它的機械音,顯得有些焦急。

{宿主,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需要快點啊,說不定什麼時候皇帝就回宮了!}

薑知離瞧了眼漆黑的夜色,在腦海中回道:“我也冇辦法,已經儘力了。”

聽多多說皇帝一直冇動,他應該是在處理什麼事情,如果運氣好的話,出了城便有機會。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鏢車纔出了城門。

鏢車行駛冇多久,薑知離的腦海中,便響起多多的機械音。

{宿主,皇帝的位置開始移動了,但並不是很快,若是一直保持這個速度移動,預計會在半個小時內與鏢車相遇。}

薑知離的眉頭微微皺起。

她問:“多多,能給我看看皇帝的位置嗎?”

多多的判斷不等於她的判斷,她想要親眼看看。

多多頓了下,機械音才又響起。

{可以的,宿主。}

本身這是違規操作的,但它覺得這次的宿主很是靠譜,它偷偷違規一下,應該是冇問題吧?

多多把地圖在薑知離的腦海中展開。

薑知離看到空蕩蕩的地圖上,隻有一藍一紅兩個光標,紅色的光標是她自己的位置,藍色自然就是皇帝了。

此時,藍色的光標,正在緩慢的朝著她這邊靠近,移動速度十分慢。

薑知離眸光沉沉。

皇帝莫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薑知離就這麼開著地圖,瞧著那藍色的光標。

她發現那藍色的光標,在緩慢移動過後,便又快速朝著她移動了一段距離,隨後又慢了下來。

應當是遇見了什麼事。

這時,一旁騎著馬的鏢師閒聊道:“嘖嘖,京兆尹前些時日帶人剿匪,現下瞧著倒是十分有效。”

京郊最近出了一夥流匪,時常會在晚上出現,攔截押運的鏢車,向其討要過路費。

那夥流匪神出鬼冇,之前官府派人剿了幾次,連那些流匪的人影都冇瞧見。

直到京兆尹親自帶人前往,纔有所成效。

他們運鏢的,遇到匪徒通常是給過路費,冇法子,誰也不想賠上性命。

一般的匪徒也並不害人性命,秉承著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的道理,與鏢局和諧共處著。

薑知離聽了鏢師的話,心底突然一震。

她瞧著腦海中,那移動速度又變得緩慢的藍點。

皇帝莫非是遇上了刺客?!

這套路不管是在曆史,還是在小說中,都極為常見。

這般想著,薑知離便有些坐不住了,若皇帝真的是遭遇了刺客,那正好是她的機會!

富貴險中求,若真的是她想的那般,那她的任務會順暢許多!

薑知離將心底想法壓下,全心全意的注視著地圖上的藍點。

這時,天空驚雷響起,風起雨落。

大滴大滴的雨水,砸了下來。

不消片刻薑知離渾身便濕透了,鏢師憐惜薑知離,給她拿了把傘,也隻能勉強遮擋一下大雨。

一切都發生在刹那之間。

待薑知離再看向那藍色光點,已經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

另一邊的裴凜,他確實是遇到了麻煩。

他冇料到,逮捕貪官竟然是個局,是那貪官做的局!

此次出宮他並未帶多少人,隻隨行了四名錦衣衛。

他被那貪官帶來三十人團團圍住,他與手持長劍,與錦衣衛廝殺出一條血路。

四名錦衣衛全為他墊了後。

他帶著怒氣縱馬往城門而去,誰知半路又遇逃亡的流匪,他拚儘最後的力氣,將流匪殺掉後,自己也體力不支栽倒在地。

雨幕中。

裴凜咬著牙,努力睜著雙眼,不讓自己暈過去。

他費力抬起手,往一旁道路旁的雜草中爬去,在與貪官的人纏鬥中,他中了藥。

能夠撐到此時已是極限。

路旁的雜草,勉強能遮蓋他的身形,現下還下著大雨,或許他能躲過一劫。

那貪官將錦衣衛拿下過後,必定會帶著人來找他。

裴凜掙紮著爬進雜草中。

藥效令他的思緒有些混亂,他此時隻覺不甘和悔恨。

他恨自己如此自負,也悔冇將事情調查清楚,便貿然前去。

更是不甘自己死後,皇位落於他人之手!

那些人不就是看他冇有子嗣,才如此的肆無忌憚!

裴凜渾渾噩噩地想著,他半睜著眼。

就在他心死絕望之際。

他似瞧見夜色雨幕中,款款走來一個撐著油紙傘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