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顏思語壓根不在乎她的反應,而是緊接著說了下去:“聽說小暖去世之前的錄音是在代小姐這裡的,真是奇怪啊,代小姐是怎麼拿到的呢?”

“當……當然是小暖給我的。”代薔薇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表情有幾分驚愕,這個蠢女人怎麼會有這麼咄咄逼人的神情。

紀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視線落到了代薔薇的身上,冇有什麼變化,但很明顯在等她一個解釋。

代薔薇這個時候才覺得情況不太好,頂著紀珩探究的目光慌忙地解釋道:“阿珩,你怎麼能相信這個女人的話呢,她明顯在為自己開脫,你也知道,是我送小暖去的醫院,所以他和我說這些話也不奇怪。”

顏思語的指尖一動,送紀暖去醫院的人竟然是她?

她之前是聽說,紀暖的車禍相當嚴重,就連紀珩這個一貫疼愛弟弟的兄長都冇有見到他最後一麵,怎麼偏偏車禍就被代薔薇趕上了,而且還留下了錄音。

這件事情怎麼看都巧合得過分了吧。

“據我所知,小暖和你的關係一直不太好吧,怎麼會在去世之前這麼信任你,又把這些話說給你聽呢?”顏思語緊接著問道,看向代薔薇的神色也更多了幾分懷疑。

“還不是因為你害死了他。”代薔薇說著,眼神中閃過了幾分悲切:“就算小暖和我不太親近,那我也是他的親人,怎麼能和你這樣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相比。”

代薔薇說著,抹了一下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

顏思語站在不遠處,在心裡冷笑了一聲,剛想要繼續說什麼,就見紀珩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揣測小暖。”

說完,又看向代薔薇:“把錄音放給她聽。”

顏思語臉色蒼白,雖然這一世她用暫時的退讓在一開始逃避了那段錄音,但現在終於是要再經曆一遍了嗎?

少年的絕望的聲音彷彿就是在她的耳邊響起來的。

代薔薇一聽到紀珩這麼說,之前對他的懷疑現在徹底被打消了,有些得意地拿出手機播放了一遍錄音,看著顏思語蒼白的臉色,心中閃過了極大的快感。

當初選擇顏思語,一是因為這個女人和紀暖關係近,二是因為這張臉實在是太漂亮了,把她放在紀珩的身邊,她實在是不放心。

現在看,這個計劃真的是一箭雙鵰。

等到錄音放完,顏思語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一絲血色,死死地盯著代薔薇手中的手機,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代薔薇終於是鬆了口氣:“現在死心了吧,我原本還覺得你是無心的,現在看你就是不知悔改,你這樣的女人真是浪費了阿珩給你的機會。”

說完,轉頭去看向了紀珩:“阿珩,把她關起來吧。”

紀珩不置可否,視線半秒鐘也冇有在顏思語臉上停留,就好像自己麵前站著的不是人,而是什麼根本不需要在意的物件。

代薔薇隻當他是默認了,手一揮就有人架著顏思語的胳膊,把她往暗室的方向拖過去。

等到暗室的門在她麵前被關上之後,顏思語纔有些回神,看著周圍熟悉的陳設,想要蒼白地笑一下都笑不出來,身體開始忍不住地發抖。

她害怕這個黑暗的密閉的房間、

“紀珩,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看著顏思語在自己麵前被人拉走,紀珩用了十成的忍耐力纔不至於當場發作,隻是閉上眼睛按了按眉心,就聽到代薔薇說道:“阿珩,你對那個女人真的是太心軟了,這樣她隻會變本加厲,你看她哪裡有悔過的樣子。”

紀珩避開她靠近的身體:“小暖喜歡她。”

還有他,他也喜歡她,喜歡到想要不顧一切地把她抱在懷中,娶她為妻。

代薔薇愣了愣,彷彿冇想到紀珩會這樣回答,也不再說什麼,端著茶杯喝了一口之後換了個話題:“阿珩,我們什麼時候訂婚啊,我知道你在為小暖的事情難過,但現在紀氏也需要一個好訊息。”

“再說。”紀珩淡淡的聲音就已經算是拒絕了一切,讓代薔薇臉上溫柔嬌美的笑意直接僵成了寒冰,下一句話就聽到他說:“我想等到給小暖報了仇之後再結婚。”

等到給紀暖報了仇,他再和顏思語求婚。

但這句話落在代薔薇的耳邊顯然是在說等到解決了顏思語,紀珩纔會和她訂婚,剛剛被拒絕的尷尬才緩和了不少,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把這個男人逼得太緊,體貼地笑了笑:“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要注意身體。”

“小暖最心疼你,你可不能先病倒了。”

說完,她低下頭,露出了一抹嬌羞的笑意:“還有我,我也很擔心你呢。”

代薔薇說完,見男人並冇有其他的反應,剛想要轉身離開,就聽到紀珩的聲音:“等等,我還要一樣東西。”

代薔薇的車子剛剛駛離紀家,紀珩就親自去了暗室,一推開門就看到顏思語抱著膝蓋縮在角落裡,眼神空洞又迷茫,就好像是個迷路的孩子。

紀珩的心被猛地刺痛了一下。

剛剛讓人把顏思語帶走也不過是順著代薔薇的意思讓她放鬆警惕,也不會讓顏思語再和代薔薇有正麵衝突。

但他卻忘了早上藺飛白和他說過,顏思語怕黑,還有幽閉恐懼症。

他居然讓她一個人待在這樣黑暗的房間裡。

“思語,過來。”紀珩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溫和了一些,朝她伸出了手。

但在聽到紀珩聲音的瞬間,顏思語先是嚇了一跳,緊接著纔像是找到了自己的靈魂一樣,眼睛中的神色慢慢地恢複了,看向紀珩的時候卻是一片冰冷。

“紀總真的不必假惺惺的了,你根本就冇有相信過我,你從來都隻是相信代薔薇那個女人。”

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明明已經是蒼白單薄地隨時都能倒下的身影,卻還是凜然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