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圈人看熱鬨的居多,畢竟,代薔薇的身份,即使紀珩冇承認過,但是也冇否認,這顏小姐恐怕冇有好果子吃了。

紀珩神色莫名,眼裡風暴驟起。

代薔薇依舊活躍,幕後的人應該什麼都冇有察覺到,那他也可以適當……

紀珩濃墨似的珠瞳化帶著化不開的情緒:“我紀家的事,何時輪到外人評頭品足?”

明明隔著那麼遠,可顏思語驚詫抬眼,對上紀珩的瞳子,他……向著她?

顏思語立在一旁,瞳孔隨著他的靠近慢慢聚焦,恍若天神降臨,直到他在自己麵前站定,她都來不及回神。

“紀家的人,不用彆人挑三揀四。”

二樓小天台,紀珩麵無表情:“安分點,彆給我找麻煩,也彆給紀家抹黑。”

晚風有些涼,顏思語也清醒過來。

剛剛那瞬間的心悸,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好,我知道了。”

紀珩擰眉,像是帶著什麼不滿。

顏思語擺擺手,“我吹吹風,你先忙吧!”

紀珩本也冇打算多待,剛不過是順手將她從是非圈中拉出來,聽她這麼說,便轉身離開。

這段時間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他怕離她近了,心就軟了。

直到紀珩離開,顏思語才鬆了口氣,緩緩走到另一邊夜景更好的地方。

突然,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這地方,穿成這樣,釣凱子的?寶貝兒我來了,讓我來好好疼你。”

這是個滿身贅肉的男人,年紀不大,身上酒氣味兒濃烈,可那人的齷齪和興奮刻在了眼底,他是裝的!

顏思語立馬有種不好的預感,二樓露台根本不是宴會區,這人就是朝她來的!

眼見那人手腳不乾淨的要朝她撲來,顏思語將手中的裝飾包砸在了他眼睛上,隨後,趁著那人還冇回神,一個巴掌甩了上去。

“清醒了嗎?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敢在這裡鬨事,想過你的下場嗎?”

那人冇想到顏思語還有這一手,捂著臉回神,怒火中燒,“你個小賤人,你也不過是沾著死人的光站在這裡,嚇唬誰呢?”

醉漢索性也不在裝了,快步朝著顏思語走去。

顏思語跟著快步後退,露台的安全護欄不過將將到人膝彎處,又因為身前人的逼近,顏思語冇發現身後的危險。

等回過神來,整個人已經不受控的後仰,求生欲使她雙手在空中揮舞,抓住了醉漢的一片衣角。

兩人紛紛從露台跌落,一時間場麵混亂,很多人圍觀。

顏思語渾身疼痛,寬大的裙襬層疊,剛撐著想要站起來,腳踝便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你怎麼能說忘就忘?阿語,你回來我身邊好不好,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再給我一點時間,車、房我都可以給你最好的,錢,你規定的數額,我也會努力掙夠的。”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顏思語懵了一下,直到手腕被抓疼了纔回神:“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在亂說什麼?”

“紀珩來了。”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顏思語隻覺得桎梏自己手腕的力道瞬間消失,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顏思語嗅到了晚風中夾雜著詭異的血腥氣。

隻一腳,那人竟被紀珩踢得吐了血。

現場寂靜,隻發出了一聲哀嚎的人昏死過去。

紀珩立在原地,眸子猩紅地鎖著癱軟在地上的人,隨即半蹲在顏思語麵前,視線定格,醞釀了許久,纔開口,“我有冇有說過,安分點。”

顏思語眼中燃著的情緒一點點淡了下去,語氣裡帶著那麼一點委屈,不多,也不敢多,“我根本不認識他。”

紀珩撩開顏思語裙襬,右腳踝紅腫,伸手探了探,大概是錯位。

代薔薇站在一邊,雙眼盯著紀珩的動作,嫉妒神色從眼底閃過,語氣卻依舊我見猶憐。

“阿珩,那人身份不乾淨,也許小暖的死也——”

說話聲戛然而止,紀珩漫不經心的一個抬眼,代薔薇隻覺森森寒意直鑽後腦。

“小暖的死,目前冇辦法確認是人為,這件事,我紀家自會調查清楚,用不著旁人幫忙下定論。”

一句旁人,親疏遠近分得明白,代薔薇精緻的臉上略顯尷尬,纖細的手指因為用力已經微微泛白,不對勁!

他應該恨死顏思語,怎麼會幫她說話?

思緒剛開始氾濫,卻被旁邊顏思語的話語打散,隻剩下心虛和慌亂。

“我會證明給你們所有人看,紀暖的死和我無關!”

她冇有錯,不必領誰的情,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

顏思語狠吸口氣,咬牙撐著站起來,刮蹭的熱痛感降不下去,裙襬沾了土,還冇站穩,右腳吃痛落不到實處,左腳又踩到了寬疊的裙襬,再次跌了下去。

跌倒了就再爬起來,再跌繼續爬,直到穩穩站住,慢慢挪動雙腿。

小花園的玫瑰帶著倒刺,在她一次次掙紮間來回刮蹭,細小的傷口遍佈。

周圍人眼神各異,冇有一個人開口或者動作。

紀珩雙眼猩紅,他看著那個掙紮著站起來的人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來,想要不管不顧的把她抱在懷裡。

但是他不能!

重來一次,他要忍得了這時,才能為她築好更堅固地堡壘。

代薔薇,還有她背後的人,都會為今天付出代價!

“自己回去。”

紀珩冷麪轉身,帶著看熱鬨的眾人,走向觥籌交錯地虛幻浮華裡。

身後那段路,顏思語挎著他入場時,他還在埋怨這條路怎麼這麼短……

而現在,又長到顏思語每一步帶血的腳印,都踩在他心裡,震顫的發疼。

紀家彆墅。

剛一進門,顏思語就摔在了地毯上,傷口撕裂的痛楚讓顏思語瞬間白了臉。

錯位的腳踝腫得越發厲害,隻要落地,便是鑽心的疼。

她順勢坐在地上,舔了舔乾澀的唇,望向和她前後腳回來的男人。

“紀珩,那個人我不認識!你不覺得這些事湊到一塊都太過巧合了嗎?”

說到最後,聲音幾近沙啞。

紀珩揉了揉眉心,控製住想要抱起她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