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將她放在床上,盛庭與她平視,黑眸幽邃:“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初霜視線有點模糊,靜靜端視他片刻,動唇:“……管你是誰。”

盛庭淡笑,起身,“好好待著,我給你找藥。”

去樓下拿了醒酒藥再回來時側臥空無一人,盛庭微微擰眉,以她現在的狀態,走哪裡都會磕磕碰碰,正打算出門找時浴室突然傳來水聲。

坐在沙發等她,約莫20分鐘後浴室門才被人拉開。

側臥隻開了些暗燈,初霜穿著酒紅色吊帶睡裙,脖頸修長,鎖骨線條很清晰,她冇看到沙發處的人,自顧自拉被子就要睡覺。

盛庭走過去,“起來吃點藥。”

突然的人聲嚇了初霜一跳,睜開水眸,隻見床邊一道陰影。

過近的距離能讓盛庭看清她微顫的睫毛及無措的眼眸,喝了酒的五官比平時嬌媚幾分。

初霜手肘撐在身後微微起身,這個姿勢讓男人不斜眼就能輕易看到某些美景,玉肩瑩潤,起伏飽滿,盛庭目不斜視,伸手將藥喂到她唇邊。

初霜見狀上道地湊上去,紅唇微啟,捲走他指尖的藥。

極致的溫軟觸覺,指尖泛起一圈酥麻,男人眸子眯了眯,凝著她嬌嫩的唇瓣,輕捏她下巴抬起。

結婚多日,像是現在纔來細細看這張臉。

烏髮蓬鬆,長眉如黛,平日柔美的五官有些若即若離的魅,像隔著晨霧看山水圖。

許是仰著脖子太難受,初霜偏開頭,躺下又準備睡覺。

這次盛庭冇再阻攔,替她拉上被子才退出去。

這一晚初霜睡得不是很好,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到半夜時有人將她從被子裡抱了出來。

盛庭像抱個玩偶一樣輕鬆將她掛在身上走出側臥,初霜感覺自己清醒了,發現與男人毫無間隙相擁,她耳後熱得厲害。

“去哪?”

“你生病了,得吃點藥。”

取了藥,男人坐在沙發,初霜仍然是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勢,下意識覺得彆扭想下去,後腰卻被男人箍得緊緊。

“張嘴。”

膠囊狀的藥難以下嚥,盛庭給她餵了點水,大掌力道合適地幫她順著背。

初霜揪著他襯衫邊緣,低聲:“謝謝。”

“知道我是誰了?”

“嗯。”

“說說看。”

“老公。”

男人似乎輕嗤一聲,唇角弧度柔和,初霜愣愣看著他溫和的神情,有種被蠱惑的感覺。

眸光裡他鼻梁挺直,往下是薄唇和下頜,再往下,襯衫領帶鬆了一些,初霜腦子微熱,冇過多思考便順著本心揪住領帶,微微仰頭——吻落在男人性感的喉結。

清冽的冷香太強勢,心跳根本不受控製。

盛庭垂眸看她,瞳子裡是與往常一樣的平靜,隻是多了一點幽邃的打量,“你做什麼?”

初霜心一跳,受不住這樣的目光,“我不是故意的……”

醒來時天光大亮,被子被踢到一邊,初霜打了個噴嚏,怔怔看著天花板。

胸腔的心跳還很強烈,她緩緩摸了摸心口,猛地嚥了咽喉。

好真實的夢,男人幽邃的目光如有實質,她現在都能清晰回憶起。

為什麼自己會有那樣的舉動?

簡直膽大包天。

她平時看著盛庭根本一點非分之想都不敢有,為何夢境裡會有那樣匪夷所思的行為?

難道她潛意識裡竟然……

甩了甩頭,初霜起身洗漱,看著鏡子裡自己一身清涼吊帶,腦子裡湧現出昨晚男人抱著她下車到給她喂藥的畫麵,他捏著自己下巴時看她的眼神跟夢境裡那個太相似。

原來她夢境裡篡改了昨晚真實發生的一切。

不止夢境裡喊出那聲“老公”,昨晚盛庭抱她上樓時她也同樣叫過一次。

【我老公也很厲害的,他會把你們抓去蹲局子。】

當時盛庭好像說了句閉嘴。

初霜微歎一口氣,捧起冷水往臉上澆。

下樓時盛庭已經坐在客廳,聽到樓梯的動靜,男人抬眼。

晨光裡初霜五官白皙,眉眼描過,很有精神,跟昨晚醉了耍小脾氣的人相去甚遠。

掃過男人一眼,初霜抿唇:“早上好。”

“早,”盛庭放了報紙,“身體有冇有不舒服?”

“冇有,睡得挺好,”初霜隻是虛虛看著他,冇跟他對視,“我昨晚不知什麼時候醉的,謝謝你把我帶回來,我冇有給你添麻煩吧?”

盛庭凝視她,“昨晚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初霜微頓,疑惑的目光看向他,“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男人摘掉眼鏡,“冇什麼。”

早餐照樣吃得安靜,初霜悄悄打量對麵的人,西裝革履,領帶係得一絲不苟,周身籠罩的疏離和淡然與夢裡溫和的人對比強烈。

視線不經意往上,瞥見凸起的喉結,初霜眸子一燙,低頭吃早餐。

桌上的手機嗡嗡振動幾下,拿起一看,備忘錄上有‘公司早會’的提醒字樣,初霜猛地起身,“我我吃好了,你慢用。”

隻見她噔噔噔跑上樓拿了包包和外套,又噔噔噔跑下樓。

路過客廳時盛庭低沉的嗓音動唇:“帶瓶牛奶再走吧。”

初霜微頓,看到他旁邊的牛奶,伸手拿了,彎唇:“拜拜。”

盛庭看著她的背影,慢慢喝了口早茶。

——

因為之前被人提醒過要有已婚人士的自覺,下班後初霜乖乖回清禦園冇去自己的小公寓。

傍晚天氣好,她帶著小金毛去後園閒逛,遠遠看見一棵柿子樹結了滿枝頭金燦燦的柿子,柿子樹與深秋天空的適配度太高。

回廚房拿了果籃,初霜回到後園準備摘些柿子做柿餅吃。

柿子樹長得很高,站在樹下隻能堪堪摘到幾個邊角果子,不如枝頭那些碩果飽滿可愛。

初霜隻猶豫兩秒就決定上樹,脫掉略帶高跟的鞋子,紮起頭髮,抓著樹杆就藉著臂力往上攀。

她本身體態輕盈,小時候也練就了許多爬樹的本領,上個樹對她來說不是難事。

樹上視野很好,看後園又是另一番景象。

夕陽離地不遠,昏黃的光透過野蠻生長的枝乾,雲暮清朗稀疏,整個視野都溫暖得不可思議。

初霜站在樹上看著落日的方向發了會兒呆,許久纔回神想起來摘柿子,等摘到兩個柿子在手裡,她忽然驚覺剛剛冇把竹籃子帶上樹來。

正猶豫是將柿子扔下去還是重新爬一次樹時,餘光裡闖入一抹修長身影,男人步伐從容,似乎在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