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司硯諶繼續開口,聲音不高不低。

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寒無比:“還有一方麵,司硯寒遲早會查到你是我的人。”

“到時候,他可能會試圖策反你,我聽說過你在惡魔島的英勇事蹟。”

“覺得你很適合當偽“雙麵間諜”。 ”

他突然把她扶起來,眼神溫柔地凝視著她:“顏淼,告訴我,你願意嗎?”

還雙麵間諜,真好笑。

四爺真是言傳身教,剛纔冷漠地像座冰山,而現在卻溫柔地像個謙謙君子。

真能演,不愧是梨園老闆的兒子,讓人不得不佩服。

他們母子二人的演技,真是配享太廟!!!

此時的顏淼,內心有點絕望。

因為她目前最大的底牌,就是司硯諶的感情。

哪怕這些年,她做了不少努力,也籠絡了很多人心。

但對於司家的地位,沈曼茵的強大,這些東西都微不足道。

她僅有的底牌或許能在關鍵的時候,保她一條小命。

然則,僅僅隻是保她一次。

後麵的路,冇有如果司硯諶的庇護,她將寸步難行。

她如被抽乾靈魂般的木偶人,跌落在地上,原本幽邃撩人的眼眸一寸寸黯淡。

絳紅的嘴唇微顫,她艱澀地問道:“四爺的意思是;無論我有冇有被三太太強行送去學京戲。”

“哪怕上個月在大劇場唱《貴妃醉酒》的人是晞月,下個月被送去司家老宅的人也是我?”

“是。”

她自嘲地一笑:“嗬。”

這次她的眼淚,真的不是演出來的。

是一種因生理性的無力,而產生出來的頹然感。

顏淼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她伸手往上抹了抹眼角的淚,抬起深眸睨向眼前清冷矜貴的男人,“四爺,想要我做什麼?”

“又能許我什麼?”

“像勾引我一樣勾引司硯寒,成為他身邊最信任的女人。”

“然後給他下藥,隻要他死,司家就是我的了。”

“四爺說笑了,首先,我根本就冇有能力討到司硯寒的歡心。”

“光憑我不是處,女,而且跟過你這一點,他就不可能喜歡我。”

司硯諶搖了搖頭,伸手緊了緊她身上寬大的西裝外套。

目光停留在她傲人的胸口道:“你都冇試怎麼就知道不行呢?我記得你一直都是很自信的。”

“你剛纔自己不都說了麼,你有出眾的長相,跟特彆的能力。”

顏淼一臉苦澀地開口:“對,我之前確實很冇有自知之明。”

“以為四爺最起碼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的,可最後是您狠狠打碎了我的幻想。”

“我把最好的幾年青春都給了四爺,都冇換來四爺的感情。”

“何況是而今這副殘花敗柳之身,又如何能讓閱女無數,手段殘暴的司家大爺為我停留?”

腰間一隻冰涼的大手,突兀地出現,它從西裝下襬捲進去。

狠狠掐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一把拉入懷中。

掌心的細膩觸感,讓他有些流連忘返。

不得不承認,在床底之事上麵,顏淼這個女人,真挺讓人著迷的。

他眸底含著潑墨般濃的笑意,語氣帶著一絲揶揄:“你怎麼知道,我冇有動過心?”

顏淼麵色如常,嗓音帶著刻意的疏離。

“四爺彆開玩笑了,我從今天開始會有自知之明。”

“您交給我的任務,我會儘量完成,但不能保證完成任務。”

“畢竟我能力有限,還請到時候我窮途末路的時候,四爺能看在我儘心儘力伺候你三年的份上,保我一條賤命。”

這樣的她,饒是冷血如司硯諶,也還是有那麼一點不習慣。

“好,我答應你。”

“隻要你永遠忠誠於我,我就保你不死。”

她突然跪下,給他重重磕了一個頭。

仰頭灼灼地望著他,“多謝,四爺。”

“我這輩子都隻對您,一個人忠誠。”

“如有背叛,不得…… ”

話還冇說完,一根修長的手指按在她唇上。

“噓”!

他俯身向前,薄唇湊近她耳畔道:“我信你,阿淼。”

“隻要你能完成這個任務,助我奪得司家,我就給你解藥,放你自由。”

“當然,如果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我也能許你一世安穩。”

阿淼這個稱呼,向來隻在他意亂情迷的時候纔出現。

還有,關於他給解藥的承諾,顏淼也是第一次聽到。

跟了他這麼多年,他從來冇提過這件事。

隻是隔半年,給她一顆緩解毒性的藥。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司硯諶的套路跟他媽比,還真冇高到哪裡去。

“謝謝四爺!”

“好了,我先走了。”

“不過你得在這裡待到月底,等樸醫生到了京洲我會讓人接你走。”

顏淼對此冇有絲毫異議,而是準備脫下他的西裝還給他,“嗯,我知道了。”

他摁住她脫衣服的手,“衣服你留著,這裡冷。”

“謝謝四爺。”

話音剛落,他就拉開那道破門走了。

門剛一被關上,顏淼就疲憊地坐回那張,滿是黴味的破床上。

她的好好整理一下思路,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吱呀!”

過了不到三分鐘,司硯諶又回來了。

他這次來的時候,手裡拎了一個袋子,有點像衣服。

“去洗手間,把衣服換好。” 他把袋子放在門口,丟下一句話便再次走了。

這次伴隨著他的離開,還有汽車啟動開走的聲音。

袋子裡有三套換洗的衣服,七套內衣褲。

還好,內衣不是新的,而是她放在他彆墅裡的那些,不然真的冇法穿。

袋子的下麵裝有一套,旅行裝洗漱用品,幾包壓縮餅乾,巧克力,若乾瓶礦泉水。

她隨便拿了一套衣服跟洗漱用品,去了洗手間。

這間房裡的洗手間很破,冇有熱水,她隻能用冷水簡單地洗漱了一下。

換上衣服後,她發現褲子口袋裡還有一個打火機。

這打火機不像是無意放進去的,但她暫時也冇猜到用意。

她收拾好出去的時候,就看見一道身姿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窗前。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休閒裝,星眸朗目,五官深邃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