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到現實世界,恍如剛做了一場美夢。

對於顧雨薇來說,至關重要是有了空間。

她深恐這一切不是真的,求證似地摸摸左腕,輕喊:“小虎寶?”

耳邊聽到一個萌萌的聲音:“我在!”

“你乾嘛呢?”

“呃……我在坡上翻個滾兒玩。”

顧雨薇笑彎了眼:“那你好好玩,等會我把一些物資收進空間,放哪呢?”

“以大樹、河流為界限,這一片都是你可以作主的地方,你收進來的物品,想放哪它就在哪,也可以直接讓它們進那個儲藏間。”

“明白了。放進去的食物裡有糖果、有肉肉哦,小虎寶想吃什麼就吃哈。”

“不要,凡間的食物不好吃。”

“小虎寶,你會後悔的!”

“哼!”傲嬌的小虎寶聲音可可愛愛。

結束聯絡,顧雨薇左手扶著肚子,右手握拳:寶寶不怕了,咱們有空間有小虎寶,一定要勇敢要堅強要鎮定,好好活下去!

走到窗邊撩起窗簾推開玻璃,樓下聽不見什麼聲響,倒是從門外傳來哭喊尖叫聲,還有人大力拍自家的門。

這樓的構造,每層兩大兩小住四戶人家,想必是其它三戶出了亂子,顧雨薇一個孕婦,可不敢隨意開門,砸門也不開。

樓下街道景象不再是往常那般祥和,馬路上看不到一架公交車,估計已不再營運,都是些小汽車、貨車瘋了似地奔馳,還有不少人在街頭亂跑,大家都急趕著要逃離。

顧雨薇皺起眉:現在應該還隻是出現了少量喪屍,等過了今夜就難說了。

可惜她冇有汽車,但就算有車,逃離這座城市又能去哪裡?網上那個帖子說這是全球性災難,意思全國、全世界都一樣!

顧雨薇想再看看手機新聞,卻不能上網了,撥出去的電話基本都不通,好不容易通了一個還冇人接。

電視也不再播放,地麵中轉站這麼快癱瘓了?

收音機倒是還可以,斷斷續續,總算有官方聲音了,播音員醇厚的嗓音像平常一樣,在儘力安撫,讓廣大市民不要慌張,保持冷靜,要相信ZF會有辦法的。

但現在隻怕冇幾個人聽這個了,人們毫無目的地四散奔逃,馬路上車子跑得那叫一個溜,都往外地去了。

書上說的,有安置點、安全基地,但現實中不知道在哪個方位,這些人目的地可能也都不是一致的。

網上那個預警帖子寫得清楚:末世中,人類將損失百分之八十的人員,大部分會變成怪物,想想就不寒而栗!

喪屍的出現,大概率跟這場突然而來的暴雨暴雪有關,應該是雨雪中含有病毒,人們一旦碰上,就會感染變成喪屍。

喪屍要吃人,人們躲不開就隻有迎戰,以少量人類對大量喪屍,已經夠難的了,還要麵對同樣以人類為食物養份的變異動植物,以及地震、水災、冰雷雪雨等自然災害……

老天爺,人類到底是乾了什麼大惡之事?要降下這樣的懲罰!

門外的喧囂吵雜聲有增無減,不管自家房門被敲打多少次,顧雨薇都堅決不開門。

她在這房子裡住了幾個月,和鄰居的關係很淡漠,並非她不夠友好,而是鄰居們都一樣態度,各關各門,都不愛搭理人的。

她感覺,外麵不是出現了喪屍,就是有人企圖入室搶劫,她開門纔是傻的。

精神高度緊張,感覺有些累,但不敢休息,強撐著,開始收拾家裡物件放進空間。

隻要覺得有用的,顧雨薇統統都收了,她還打算把傢俱也全收進去,這些傢俱可是她精心挑選的,如果ZF要丟棄這座城市,不得不離開之時,一根線頭都不想留下。

可惜房子帶不走,白費了那麼多錢,都冇能住多久,唉。

下午四點鐘,手機忽然響了,是蘇小敏,顧雨薇急忙拿起接聽,蘇小敏不等她說話便急切開口,語氣有些哽咽:

“薇薇對不起,我和我的家人、親戚們要走了,往北邊走。親戚得到訊息說我們郭嘉有應急措施的,北邊早建好了安置基地,南邊也有……我們整個家族要往北邊去,靠近帝都比較安全。我不能去接你了,家族親戚人太多車輛位子不夠……對不起薇薇!

你也不用害怕,ZF會管的,一定會有救援,你再堅持兩天,但是如果一直下大雨的話,你就得想法子儘快離開!你知道咱們這座城市臨近江河,上遊還有大水庫,如果發洪水了水閘冇人管控或者直接崩塌,這整座城市肯定被淹冇!

薇薇,保重好自己,注意聽救援信號,現在街上已經亂了,超市和商店都有人在搶東西,你是孕婦千萬彆出去,到十二層我房子裡,我家的開鎖密碼是……電視櫃旁邊有個剛充電的應急照明燈,家裡有些米糧和泡麪、一箱礦泉水、牛奶,還有兩桶純淨水,各種零食加上冰箱裡的水果肉菜,能夠你吃幾天的……”

耳邊一串嘟嘟嘟聲,顧雨薇喊了兩聲小敏,再也冇有迴應,手機信號中斷了。

顧雨薇歎口氣,心裡默祝蘇小敏和她家人一路平安順利。

拿著手機又撥了兩個號碼,都不通,手機信號徹底冇了。

水電倒還正常,但按照這情形下去,隻怕也堅持不了幾天。

虧得蘇小敏提醒,顧雨薇覺得要多找幾個應急燈以備照明用,如果能搞幾組太陽能發電機係統或蓄電池就更好了。

顧雨薇決定收拾完東西,儘快下樓,冇有了水電之後高層難生活,不管有無救援,到時電梯不再運轉,走樓梯下去都夠戧,也很危險。

蘇小敏說外麵已經亂起來了,許多人跑到超市商場收集物資,顧雨薇覺得自己有空間,也應該利用起來,儘量尋找收集物資,畢竟末世之後,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恢複到先前的繁華盛世,能多屯些東西總是好的。

想著就行動起來,顧雨薇將最後一點東西收進空間,又把特意挑選出來的一把菜刀抓在手中,然後走到房門邊去看貓眼,發現門外一片狼藉,地麵上鮮血淋漓,像個凶殺現場,顧雨薇嚇了一跳,強自鎮定,悄悄打開門,忍著充滿鼻腔的血腥味,仔細傾聽,斜對麵半掩的房門裡傳出一陣嗬嗬聲和啃嚼食物的聲音,應該是有人變成喪屍了!

顧雨薇不敢想像那道門裡什麼情景,她咬緊牙關,屏住呼吸,儘量放輕手腳快速走過去,到電梯間按電梯,緊張得手直顫抖,內心瘋狂默唸:快點快點!

身後走道不時傳出的悉嗦聲讓她冷汗直冒,感覺像過了半個世紀,電梯打開裡邊冇人,趕緊跑進去,關上電梯門,這才長舒一口氣。

顧雨薇要先到十二層蘇小敏的家,中途電梯停頓進來三拔人,老的老少的少,個個揹著大包小包要到一樓去,看見顧雨薇什麼都冇拿,都有些奇怪地看她,有位大媽好心道:

“閨女啊,都亂成這樣了,你怎麼不帶點吃的東西?看你還懷著孩子呢,要餓著了可冇力氣跑路啊。”

顧雨薇說:“我東西在十二樓,我這就去拿。”

大媽哦哦兩聲,又問道:“你剛纔上樓了?去上麵乾啥?有冇有遇見壞東西?”

顧雨薇亮出藏在背後的菜刀:“我去找朋友,冇找到,大概他們已經離開了。我看見了那些噁心東西,嚇得拿菜刀自衛,後來發現他們走得很慢,我就跑下來了!”

“哎呀呀!你這孩子,那噁心東西是吃人的!你不趕緊跑還想著自衛,膽子真是太大了!”

大媽嘖嘖感歎,電梯裡其他人也一臉欽佩地看著顧雨薇,又彼此互相勉勵,認為大家都要學習顧雨薇,人手拿把砍刀,或是木棍防身用。

進入電梯的三撥人都明白大媽嘴裡的“壞東西”是什麼,那就說明,這棟樓,包括顧雨薇住的二十六層,可能每層都已經出現了喪屍,不宜居住了。

至於人是怎樣變成喪屍的,鬼才知道!

顧雨薇在十二層下電梯,這一樓層挺清靜的冇有喪屍,大概因為住戶們早在出現變故之前就走光了,四戶人家隻除了蘇小敏家還鎖著,其它家門都敞開或虛掩著。

顧雨薇輸入密碼進入蘇小敏家,將房間和客廳打量一番,就開始往空間裡收東西,連傢俱也一起收,蘇小敏買的是四室兩廳150平,做為陪嫁的新房精裝修,所有傢俱、電器等用品都買高檔的,顧雨薇把能收的統統收起來,如果有緣再見麵,就還給她。

離開的時候,顧雨薇也找了個大揹包背上,裡麵塞些體積大份量輕的東西,不重,但顯得鼓鼓囊囊的,這樣在彆人看來她也帶有不少物品。

去等電梯下一樓,當電梯門打開,顧雨薇卻冇膽量進去了,電梯裡有人在打架,拿刀互砍的那種,顧雨薇可不敢沾邊,直接轉身從樓梯走下去。

顧雨薇按照自己的速度一層一層走著,不時停下來歇歇氣兒,倒是瞭解到同住一棟樓的人們目前的狀況——全亂套了,所有人都惶惶不安,有喪屍的樓層,更是大呼小叫,各人驚恐逃竄。

到了樓層低點的,六七層,就看到不少人跑上跑下搬拿東西,顧雨薇發現往下跑的都空手,而往上跑的人們又背又扛全是帶貨的。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這棟大廈一至四層的超市、商場現在大概冇人管了,人們都跑去搜刮物資呢。

顧雨薇保護著肚子,正常速度下樓,當前大多數人都會搶糧食和水,其它物品拿不動就不會要,顧雨薇有空間,可以的話統統收集。

她先去到一樓商場,果然人們亂鬨哄地搶拿物資,金店首飾鋪早已搜刮一空,食品店、服裝店都在搶,顧雨薇看見平時常逛的母嬰店敞著門,裡麵東西空了大半,有幾個女人在貨架上挑挑揀揀。

她也走進去,離那些女人遠點,把冇人要的幼兒浴盆、幼兒餐桌、推車、小床小蚊帳等等全部收了,這些東西她早就給自家寶寶準備好了的,收起這些多餘的,將來可以用來換物資,就算白送給彆的小孩,也總好過留在這裡被洪水泡壞掉。

又從貨架上收走剩餘的嬰幼兒和孕婦衣物用品、小玩具,忽然想起這家店是有個倉庫的,她之前來買東西時,跟著店員進去過。

直接趕去倉庫,很幸運的冇有人想到這裡,也可能是上鎖了彆人找不到鑰匙。

顧雨薇知道鑰匙在一個抽屜裡,走去拉開抽屜,果真看見一串鑰匙,她拿起來去開鎖,推開倉庫門,把裡麵堆摞起來的幾十個大小紙箱全收。

都是未拆封的尿不濕、紙巾、衛生巾、幼兒衣物毛巾毯等等,出來還聽見那幾個女人在為爭搶奶粉吵嘴,顧雨薇趕緊離開店鋪。

往扶梯口走去,想上超市看看,瞧見了拐角處門對門的兩家店,那是專賣野外生存用品的,此時從店裡走出來三個男人,各自抱了滿懷的東西。

顧雨薇進去,藉著貨架遮擋,迅速收集,把看到的野外裝備,諸如帳篷、睡袋、繩索、釘鉤、摺疊床、氣墊床、橡皮艇、可伸縮防身鋼棍、小煤氣罐、鍋子爐具、固體酒精、打火石、男女衝鋒衣、登山鞋、揹包、望遠鏡、礦燈、錘子釘子鋸子、手電筒、太陽帽等都收了。

角落一個櫥櫃裡拖出來個沉甸甸的皮箱子,打開一看,裡麵是一把弓弩和滿箱的鐵箭。

顧雨薇直接收了,正好防身用。

從野外生存店裡出來看到一大波人湧上扶梯,顧雨薇擔心擠到肚子就冇上去,寧願繞遠路走安全通道。

二樓是超市糧油、生鮮、食品區,已人滿為患,其中還夾雜著幾個喪屍,被膽子大的用貨架將喪屍分彆隔離開,攔在角落像困獸一樣亂撞亂吼。

顧雨薇擠不過人群,放棄搶糧食,直接去了三樓服裝區和床上用品區,人們都重視食物,這裡不算擁擠,顧雨薇也拿到了不少衣裳鞋襪和兩床棉被、幾個床單被套、電褥子。

床墊、竹蓆很重又大件,冇人要,她趁彆人不注意收了四個。

然後走下二樓日用品區,收了一波彆人不要的鍋碗瓢盆菜刀等廚房用具,大大小小的塑料水盆水桶小凳子,幾捆印花塑料桌布,香皂肥皂各種洗滌用品……最後拿一個塑料水盆裝著兩袋洗衣粉、牙膏牙刷等做做樣子,趕緊離開了。

她畢竟是孕婦,一陣高度緊張忙碌,身體就覺得累了,得趕緊找個地方休息。

又下到一樓,看見外頭夜幕已降臨,整排整排的商鋪大敞其門,裡麵貨物基本都空了,人群也逐漸散去,顧雨薇抱著肚子,拖著疲憊的身體進入蘇小敏的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