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放手!”

她隻想給狗崽子吃點厲害,卻冇想到他這麼變態,現在想掙開,身子卻被鐵箍一樣的手臂圈住,逃不掉。

於是,又將匕首在他肋下擰了一轉,血染了滿手,咬著槽牙,一字一頓,“我說了,放手!”

“不放!”

安今宵咬著牙,額角沁起一層冷汗,王袍的闊袖及地,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因為劇痛,將下頜搭在她頭頂。

楚微涼覺得自己都被壓矮了,用力站直,“你他孃的是不是有病!”

“阿涼,你說死就死了,我那時才八歲,你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安今宵呼吸因為疼痛而發顫,莫名有點委屈。

“我又不是你娘!”楚微涼今天輕敵了。

他在她頭頂慘笑,“誰要你做我娘?”

乾!狗崽子長大了真難對付,罵也不行,打也不行。

“阿涼……”頭頂上,安今宵喉間彷彿被東西哽住,沉沉道:“小時候,我想你了,就看天上的月亮,可是後來……,我的月亮冇了……”

“你死後,我每天晚上,都在黑暗裡睜著眼,卻什麼都做不了。”

“再後來,我隻好爬到高處等你,我知道,終有一天,月亮一定會重新升起,我那壞脾氣的阿涼,一定會回來……”

“你看,我活到了現在,終於等到了我的月亮。”

“現在,你就算把我殺了,也是死而無憾了。”

楚微涼頭大:你放屁!當初一個八歲的娃子,哪兒來的一往情深?

正想罵,身上忽然一鬆,安今宵放開了她。

距離兩人十步開外,悄無聲息立著一尊玉樹白衣,綃紗遮目的神。

溫疏白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將方纔伽藍王的苦情告白聽了個乾乾淨淨。

平日裡微翹的唇角,此刻不悅地壓著。

他不高興了。

楚微涼雖莫名覺得,這下可能不好哄了。

頭頂上,安今宵張著手臂等她離開,一臉的委屈情深早已變成得意壞笑。

“師姐還不去找你的新師父,捨不得我?”

他果然渾身都是戲,活了一千年,也還是當初那個惡劣可惡的狗崽子,非但冇有半點長進,而且,比過去更討厭!

楚微涼覺得今天還是太過心慈手軟。

“小狗崽子,我們來日方長。”

於是,“嗤”地一聲,將他肋下的匕首拔出來,之後,極快地速度,又捅了回去,直末手柄。

血,淅淅瀝瀝淌下。

“唔……!”安今宵彎了彎腰,這次,是真的知道疼了。

楚微涼放開刀,用他肩頭的王袍擦了擦手上的血,再轉身時,溫疏白已經背影漠然離開了。

她趕緊去追,“師尊,等等我啊,師尊尊,師父父,祖宗宗……!!!”

安今宵看著兩人身影一前一後在拐角花蔭裡消失,才痛苦地蹲下,坐在滿地殷紅頹敗的石榴花中,浪喪咬了咬唇,拔出肋下的小匕首,帶著血淋淋的手,在眼前反覆翻看。

早晚有一天,孤要把這顆天上的壞月亮摘下來,揣在懷裡,誰都不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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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微院裡,溫疏白生氣了,生大氣。

又敢騙他!

“出去練劍,哦?長本事了?小騙子!”

他本就身量極高,又終年綃紗遮目,讓人看不見喜怒,猜不到情緒。

此刻震怒,聲音雖不高,卻回身之間,衣袂間自帶威壓,讓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他連楚微涼的賠罪茶也不喝了,噹啷一聲撂在桌上,長腿一搭,身子一歪,手肘抵著軟塌的憑幾,大有一副興師問罪、大刑伺候,不扒她一層皮誓不罷休的姿態。

溫眠年紀小,不懂得害怕,想給她阿孃說個情。

封豨已經被嚇死了,一麵蹬著四隻小短腿,咬著溫眠的裙角往外扯,一麵小心提醒魔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