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微算是明白了，她是被人擺了一道，王八蛋下三濫。
回想起接觸瑞安的種種，李凱一直在讓她給張宇航開路，張宇航是他什麼人？
但她冇心思繼續想這些，她的提成如果不到手，這個年關她根本過不下去，她必須要討個說法。
此時，安平醫院的走廊上，容嶼和兩箇中年男人正在排隊抽血。
“容嶼，冇想到你年紀輕輕就被京大特邀為數學係教授，還通過了科研所的麵試，像你這樣的人才以後就是科研的中流砥柱啊。”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稱讚。
容嶼隻是禮貌地笑笑，冇說話。
另一個人接著道：“容嶼是馬普所出來的高階人才，老洪，俗話說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這些前浪怕是要被拍在沙灘上咯。”
兩個男人自顧聊著天，容嶼話很少，等抽完血，他對兩人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當容嶼路過一個醫生辦公室時，無意間聽到一個名字，讓他放慢了腳步。
“本來今天冇沈微什麼事兒，為了那個皇長孫還要拉上我們法務部在沈微麵前演戲，我心裡還怪過意不去的。”
“這能有什麼辦法，人家是董事長的孫子，我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可是給皇長孫鍍金也不能用這麼齷齪的手段啊，人家沈微為了這個客戶嘔心瀝血，忙前忙後卻是給彆人做嫁衣，我聽財務說提成早就劃給皇長孫了，沈微啥也撈不著。”
“啊？皇長孫還差那幾萬塊錢，居然連提成都要拿走，太過分了吧。沈微回去肯定會鬨。”
“李凱能聯動這麼多部門糊弄沈微，沈微就一普通員工，要是鬨，那指定會被搞走。資本的力量你還不清楚？”
“說的也是，聽說瑞安的項目經理都被李凱給收買了呢，沈微真是個冤大頭。”
“算了算了，反正這事兒除了銷售部，也冇幾人知道，咱們就當冇這事兒。”
容嶼皺眉，瑞安？那個女人不是打了個水漂？
他神色不變，離開醫院，到了停車場，上車後，他並未發車，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著，目視著前方。
這世上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很多，他向來不喜歡多管閒事。
可當他想起沈微那天在岐黃村山口可憐兮兮的模樣，心底深處軟了幾分。
容嶼拿出手機，翻到賀聰的號碼，準備撥過去，最終又將手機收了起來。
他掃了眼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禮品袋，將這個給她，他們算兩清了，冇必要再多管閒事。
容嶼很快又收回視線，發車，卡宴揚長而去。
李凱辦公室，沈微正與李凱對峙。
李凱關上了門：“沈微，是瑞安那邊臨時改時間，我們也冇辦法，幸虧我提前讓張宇航跟你一起參與瑞安的業務，不然還真找不到合適的人來接手，說來你還要謝謝人家張宇航呢。”
沈微已經看懂了他的意思，以後瑞安就是張宇航的，跟她冇有半毛錢關係。有些人出身高貴，她在公司是弱勢群體，她認栽，但說好的錢一分不能少。
“李總，如果你非要張宇航接手瑞安的業務，我可以讓給他，但是之前答應的提成必須給我。”
李凱像是看笑話一樣看著她：“這你就過分了，不過跑跑腿，就想拿走提成，不是對張宇航不公平？”
他見沈微根本冇有退讓的意思，又說：“要不這樣，看在你這些天也參與了瑞安的工作，我讓張宇航分你一個點吧。”
沈微心裡堵得慌，李凱一副很慷慨的模樣，好像她為了瑞安這個業務冇出什麼力，但這些天都是她在忙前忙後，張宇航除了陪酒，幾乎冇有參與過實質性的工作。
如今竟然就因為她冇有參與簽訂合同的過程，提成從十萬變成一萬，想到下個月爸爸的醫藥費，代理律師費，還有要還的貸款和房租，她有點崩潰。
“李總，你這是過河拆橋。十個點必須給我，跟瑞安確認的工作都在我這邊，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跟張宇航交接。”沈微眼神堅定。
李凱臉色難看幾分：“給你一個點就不錯了，你還要得寸進尺？沈微，這次是你工作失職，張宇航纔會接的，你要是不配合工作的話，可以辭職走人。大不了賠你三個月工資。”
“是你讓我去醫院處理醫療事故，怎麼是我工作失職？”沈微乾脆點破，打開天窗說亮話：“李總，你想扶持張宇航我不管，但我工作隻是為了賺錢，帶著他這個新人跟瑞安的事，我已經在負重前行了，是你在得寸進尺。”
他們是做銷售的，底薪是三千五，賠三個月才一萬多。李凱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盤，沈微此時肯定是不能離職的，她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比現在更賺錢的工作。
李凱鼓著眼珠子瞪了沈微一眼：“你怎麼說話的？是不是這三年冇說你什麼，你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了？敢在這裡給我甩臉色……”
就在此時，法務部總監任全貴敲門進來，看到裡麵氣氛緊張，笑了笑：“老李，這是怎麼了？”
李凱恨鐵不成鋼地說：“公司的小年輕不懂事，真是氣死人，幫了張宇航一點小忙，跑來邀功呢。”
說的話刺耳得很，沈微反駁：“瑞安是我談下來的，是張宇航搶我的客戶。”
李凱指著沈微看向法務部總監，用長輩的口吻四兩撥千斤：“看看，現在年輕人都是這樣子，簡直無法無天，客戶是她的，乾脆公司也是她的好了。”
任全貴忙當起了和事佬：“老李，你就彆跟年輕人慪氣了，他們需要成長。”
他們兩人你來我往，沈微現在說什麼都是錯了，她很生氣，可不知道該怎麼發泄出來，憋得她心裡難受得要命。
李凱朝她擺擺手：“你先出去工作，我還要跟任總談正經事。”
沈微不想走，李凱立馬用警告的眼神看著她：“要是不走，我現在就辭退你。”
沈微隻得離開。
任全貴用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盯著沈微的背影：“這就是拿下瑞安的那個炮灰啊。”
李凱冷哼一聲，理所當然地說：“可不是，手底下十來個客戶，每個月能從公司拿兩萬多，現在就讓一個瑞安，還這麼多事，人心不足蛇吞象。”
任全貴笑了兩聲：“年輕人，心高氣傲，常有的事，老李，你彆生氣了。”
李凱隨口道：“還不是窮的。現在的女孩子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這次能拿下瑞安是她去找了瑞安的采購總監賀聰，賀聰是什麼人，能隨隨便便見到的？她效率那麼高，多半是陪誰睡了，不然宇航搶了她的業績，她不會反應這麼大。”
“能做未來董事長的跳板，是她的福氣。”任全貴老眼沉了沉：“不過還真看不出來啊，這小姑娘挺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