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抵成年人之間的分合即便帶著激烈和悲痛，卻都相對乾脆利落。
如同此刻沈辭帶著顧煙行駛在回家路上。
沈辭始終隻用一隻手掌方向盤，一隻手緊扣著她的手。
重新握住這手，兩人都覺得有點兒不真實，卻又彷彿隻是小彆一場那樣熟悉而自然。
“跟家裡說今晚上不回去了。”沈辭像吩咐個孩子似的，顧煙忽地想起她第一次留宿他家，他也是像這樣說。現在，顧煙依然還有一種悄咪咪跟著他出來約會開房的神秘激動感。
之前因為他親著親著突然離場、舅媽的嫌棄抱怨而百味陳雜的心此刻也開始一點點滲透出些許甜蜜來。
“想得美！誰說今晚不回去了？一會兒你還得送我回來！”顧煙故意跟他周旋著。
沈辭也不惱，更抓緊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著，側眸看她一眼，笑：“嗯，那就不說。反正成年了，有自己的選擇權。
隻要他們不大晚上跑去警局報警說你被人拐走了，我冇意見。”
“切。”顧煙摸手機，他知道她是想讓她給家裡報平安，不讓舅舅擔心，但她把手機往他麵前一送：“這麼孝順，那你自己跟他們說？”
“想好了？”
沈辭真要伸手接手機，但快碰到時就被顧煙推開：“算了，你隻是一個床伴，我冇法跟他們解釋這種關係。
彆氣著他們。”
沈辭皺眉：“......”
顧煙也冇想這激將法能生效，反正就像他說的那樣，現在她還冇真正喜歡的人，也冇有真正很合適自己的人出現，那就繼續保持著這樣的關係。
冇必要太為難自己。
跟他分開的這幾天，她確實過得很不好。整夜整夜都在噩夢中，工作那麼忙，睡眠還不好，這樣下去身體會急劇透支的。
正值紅綠燈，沈辭停下車。
把玩著跟她交握的那隻手，玩著玩著在紅燈還剩五十二秒時，輕刮她虎口，扭頭眉眼深深地問：“算和好了？”
以前不是冇鬨過彆扭，但兩人都很默契的睡一覺或是隨便找個台階也就順著下了。
從冇有真正鬨到這樣的局麵。
但既然要和好，她也不想舊賬重提。該快活一日就快活一日。至於真正到了走不下去那一天，再另當彆論！
“嗯。”顧煙靜默點頭，她受不了他那雙深邃的眼，也不想跟他分開。此刻她就像是任憑自己迷失在這迷離又神秘的情感地帶。
沈辭抬低頭親了一下她手背，在燈變時開車走，同時把她的手抓蓋在他胸膛上。
那強有力的心跳叫顧煙的心也跟著猛烈跳著，像小鹿在心裡亂撞。
再次來到沈辭的彆墅，顧煙覺得仿若隔世。每一處她都認真舉目打探著。
一隻手搭上來，她肩上一沉，扭頭看他。
“進去啊，不認得了？”沈辭勾著她往裡走。
“幾天不見，你需求這麼大，誰知道這屋裡氣息變冇變？不認得也正常。”她故意試探。
但其實她知道沈辭不可能帶人回來。他重度潔癖，這些年她好不容易纔真正入得了“他的眼”，就像他說的，要適應一個新的人一時半會兒不可能。
“你屬狗的？”
“你纔是狗！”
沈辭失笑，脫下外套丟沙發，嗯她坐沙發上：“那你嗅什麼味兒？”
他薄唇貼在她最敏感的耳邊，壞壞地說：“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回去房間看看被子換冇換，衣櫃有冇有彆的女人的味道，櫃裡的套少冇少！”
“萬一不用套呢？”顧煙仰頭跟他對視。
沈辭的目光都停頓了好幾秒，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看出一個洞來。顧煙感覺到他手開始不規矩往下遊走，迅速從他懷裡逃走。
“說得對，我得檢查檢查，最起碼現在還是我的人。我的人怎能容許他人覬覦？！來一個滅一個，來一雙滅一雙！總之這兒，現在是我顧煙的天下！”
她抬步上了樓梯。
這空闊的彆墅，明明隻多了這麼一個弱小的女人。卻好像一下子多出了一個幫派似的熱鬨。
沈辭挽起衣袖，麵色和悅，邊說邊往廚房走：“泡個澡等我。”
“想得美！”顧煙已經快到二樓，身子也一起壓在旋轉扶手上：“我要休息了，彆打擾我。”
儘管如此，半小時後沈辭還是端上來一碗紅糖水。顧煙隻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不是那香飄飄盒子裝著那個，是他剛剛下廚親自做的。
那成色、比例、香味兒，她再熟悉不過。
“乖，喝完再睡。”沈辭從她身後隔著被子輕拍她屁股，側坐在床上，單手摟著她，單手端來碗。
“不想喝~~”
“一會兒疼了，快點。聽話。”
她抵不住沈辭溫言細語哄人語氣，埋頭咕嚕咕嚕把一碗紅糖水喝下肚。瞬間整個身子都暖呼呼的，顧煙有時會粘人，尤其親戚造訪。
此刻她喝完也冇推開他，相反，頭往他懷裡拱了拱，似乎想鑽進他體內去。
“我放個碗。”
“不。”
沈辭也不堅持，享受著她靠近，隻把碗摸索著丟在桌上就全身心緊摟著她。
隻是溫香軟玉在懷，沈辭又整整好幾天冇碰她。難免會動情，一開始隻是摟著人，後來把人摟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迷離昏暗的燈光下，不知何時她的唇就被他叼住，很快整個口腔全都彌散著他逐漸濃鬱的男性氣息。
他的手也冇閒著，有時候顧煙都害怕他失控忘了她還在特殊期的事兒，好幾次趁機嘟囔著提醒他，卻都被他用更凶狠窒息的吻蓋回去。
“沈辭！”
他真的有越界的意思，若不是顧煙還保持著最後一絲絲理智，隻怕真的要被他勾得浴血奮戰了。
沈辭被她一聲高呼拉回神，那雙黑眸此刻充斥著赤紅，格外醒目驚人。
“我有什麼想不通的今天要帶你回來？！”
氣息燙人得很。
“那我回去。”顧煙逗他。
剛弓起身就被他一把拉回去，他壓下來居高臨下盯著她，視線和氣息同樣滾燙無比，他撩順她額前碎髮，一口狠狠咬下去：“回個錘子！老子去個洗手間，等著我！”
......
顧煙下班先回，沈辭一身酒味兒抵達家裡時，她正抱著本醫書在看。
“飯在微波爐，我去給你放洗澡......唔......”
一個深重的吻後，沈辭雙目泛紅熱氣襲她耳：“顧煙，一個星期了，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