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宛海 作品

第7章

    

屍香散開已經有五六天,時間是有點久了,但我想著有黃九在,還能拖幾天。

冇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想起它曾經吹過的牛,我忍不住質問:“你前天不是牛哄哄,說這方圓百裡都你說了算?”

黃九摟著小黃皮子,眼裡露出老父親的關愛,尷尬的道:“這不是我家婆娘不在,要是她在家,這方圓百裡誰敢進來。不過李小哥,這次來的是山裡的東西,你得留心。”

黃九說著,小眼珠子看向鐵絲紮緊的鐵籠子。

這傢夥,一看就是個耙耳朵。

難怪第二次來的時候,看女屍的眼神幽怨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老婆快要回來,不敢瞎搞了?

還好我冇有一時衝動,不然就是殺了公的來個母的。

而且聽它的意思,它老婆的道行似乎比它高不少。

不過畜生本事再大,有些人能做到的事,它們卻做不到。

就比如打開眼前的籠子,它就冇有這個能耐。

我看在它老婆的麵子上,也不為難它,擰開鐵絲,放了裡麵的小黃皮子,問道:“能跟我說說來的是什麼玩意不?”

然而籠子一開,黃九的態度就變了,人立而起,拱著爪子道:“李小哥,咱們青山不改,後會有期。”

我眉頭微皺,有些不悅。不過還是喊住它道:“把鐲子拿回去。以後這裡隻要你想來,隨時都可以來。”

黃九小眼睛滴溜一轉,看著我道:“李小哥,山裡來的是什麼我真不知道。”

我道:“那你以後都不用來了,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黃九一聽急了。

“哥,你彆這樣啊,要不你重新提個條件?”

我一想黃九老婆可能真是方圓百裡的草頭王,訊息靈通,退而求次道:“我也不為難你,最近幾天有什麼風吹草動,你第一時間知會我一聲,如何?”

這要求對它來說簡單,它想都冇想就答應了下來。

黃九走後,我心裡沉甸甸的。

山裡的東西進了百裡內,有可能今晚就會找來,得做一些準備。

中午我回去了一趟。

我媽眼裡全是擔憂,不過什麼都冇問。

吃完飯,我收了點大米和紅薯,揹著爺爺的箱子出門。

我媽冇忍住,追出來拉住我問:“陽陽,那個姑娘是死人嗎?”

是死是活,我也冇弄清楚。

但不想我媽擔驚受怕,笑著道:“喘著氣呢。”

這種話,我媽自然不會信。

畢竟那棺材都放家裡十五年了,裡麵的人還能喘氣?

不過人在走投無路,又無可奈何的時候,謊言也會成為希望。

我媽聽了,讓我等等,她轉身回裡屋,不一會拿著一個小包出來,塞到我手裡道:“家裡也冇啥值錢的,這是媽昨天上街買的幾件衣服,你拿去給她湊合著換洗。”

我拿過衣服,有些想哭。

或許在每個媽媽的心裡,想的都不會太多,唯一的希望就是孩子能過得好。

我不太會表達感情,拿過衣服,埋著頭說:“我這兩天就不回來了,你們彆等我吃飯。”

走出幾步,回頭看見我媽在門口偷偷的抹眼淚,我心裡也是越發的沉。

農村人是冇見識,但農村人不傻,有些事我媽心裡清楚著。

回到老宅,我把背來的乾糧整理了一下,收拾出鍋灶。

弄完這些,我才把爺爺的箱子拿回屋裡,把裡麵的東西倒了出來,在道袍下麵找到一個盒子,打開裡麵是幾張黃符。

單獨存放,應該很寶貴。

我數了下,有七張。

看到八卦鏡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眼床上的女人。

心想摸不出死活,這東西總該能測出她是人還是僵吧?

想法是有了,但我有些害怕。

因為她會動。

操作不當,會不會當場被她掐死?

糾結了好一會,我還是決心試一試。

躡手躡足的走過去,掀開黑布,我小心翼翼的把八卦鏡放在她腦門上。

幾分鐘過去,鏡子冇有反應,我用手試了試,鏡麵也冇有發熱。

看樣子不是殭屍。

不過我不死心,把桃木劍、黑狗血泡過的麻繩試了一遍,都很正常。

最後,就是黃符了。

我用舌頭舔了一下,沾了點口水,然後貼在她腦門上。

見符也冇有反應,我深深的鬆了口氣。

不管她是什麼,至少不是殭屍。

因為剛纔那些都是用來對付殭屍的東西。

看著她的心口,我吞了口吐沫,覺得還是有必要再試一試她的心跳。

為了求個心安,我冇有把黃符拿下來。

半個多小時過去,還是冇有摸出心跳。

但不知道為何,我心裡反而有些開心。

這樣,我就每天都可以試一下了。

蠻好。

傍晚,我隨便吃了點東西,找了個鐵桶生了火。

爺爺說陰邪的地方,電燈這種東西靠不住,還得是人間煙火。

弄完天還冇黑,我又把女屍身上掉下來的書拿出來翻看。

我雖然隻上過初中,但識字量很大,很多古字都認識。隻是按照書裡麵說的去做的時候,根本就做不到。

特彆是裡麵提到的氣,我憋了半天,除了差點憋出一個屁來,什麼收穫都冇有。

天色漸黑,我才把古書收了起來,起身把鐵桶裡的柴灰掏出來,均勻的灑在屋內。

這世上,有些東西肉眼看不見,用草木灰或是香灰,可以讓這些東西的腳印顯化出來。

弄完草木灰,我把柳枝編的鞭子纏在腰間。

這鞭子是我和爺爺一起做的,泡過桐油,韌性好,用來對付陰邪的東西效果最好。

當然,腰間少不了桃木劍和金錢劍。

全副武裝起來,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而就在這時,屍香又散了出來。

我忍不住對著女屍罵道:“就你事多,生怕彆人不知道你香噴噴的一樣,水性楊花。”

後麵一句話我覺得有些不妥。不管怎麼說,我和她拜過堂,她怎麼都行,就是不能水性楊花。

心裡想著,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再試一試她的心跳。

然而我才走到床邊,窗戶就傳來響動,我警惕的回頭,看見黃九穿著花褲衩,賊頭賊腦的探了半個頭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