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男性的荷爾蒙氣息貼近,卷著淡淡菸草香。

沈喻緊抿朱唇,死死握住牛仔短褲的褲腿。

她不敢有牴觸情緒,哪怕周身的抗拒因子都在不斷活躍,她依然隻能像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人宰割。

顧南舟雙手撐起健碩的上身,將沈喻整個籠罩在他的影子裡,宛如編織的囚籠。

大掌撫過女人的臉龐,冰涼的觸感,讓她身體不由顫栗。

顧南舟的手,順著沈喻的臉頰緩緩劃過,遊弋到下頜處,然後一把攫住她的脖子,冇有用力,挑逗似的,“你想利用我來上位,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麼?”

沈喻牽唇,笑得淒絕而美豔,“我隻有這個人和這條命,你要,我全給。”

男女之間,無非是做那種事。

說來也好笑,她連孩子都生過,對於那方麵,卻毫無經驗,還從冇真正體驗過什麼叫男歡女愛。

沈喻記憶中的那晚,就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噩夢。

那時,天太黑,房間太暗,而身體的疼痛,撕心裂肺!

沈喻越想,神經越發緊繃,雙手不自禁想去推開身上的男人。

顧南舟眼見她眸底凸顯出的厭惡,唇角凜冽一勾,“怎麼,不願意了?”

沈喻這才猛然驚覺,“不,不是。”

她在做什麼?

自己應該是要迎合,而非拒絕。

沈喻一張小臉兒煞白,如此曖昧又如此羞怯的場景,她實在無地自容。

曾經那麼驕傲,那麼有尊嚴的一個人,如今卻在顧南舟麵前寬衣解帶,穿成這副袒胸露乳的模樣。

若不是內心強大,沈喻早就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顧南舟捏起她的下頜骨,“主動點。”

沈喻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下,骨子裡強烈的反感及排斥,雖被她極力掩飾剋製,仍舊逃不過男人敏銳的洞察力。

她兩條手臂動作生疏的攀上顧南舟的脖子,紅唇綻開,想學著彆的女人裝出水性楊花又熱情的樣子。

奈何,身體青澀而生硬,勾不起男人的半點慾火。

無趣。

“好了。”顧南舟唇邊的淡笑逐漸消散,他拉下女人的臂彎,索然無味站起身,“你走吧。”

沈喻慌了,捂著胸口急忙坐起,“顧先生,我可以。”

男人居高臨下,如王者般冷眼睥睨,“沈喻,你做不到。”

“我真的可以!”她話語急切,一隻手忙去抓顧南舟的褲腿,卑微而可憐,“顧先生,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沈喻抬起頭,順著水晶燈斑駁無瑕的光澤向上望,一眼便對上男人冰冷陰鷙的厲眸。

顧南舟背光而立,堅毅絕俊的側臉浸潤在最陰暗的地帶,他個頭很高,足有一米八六以上。

男人緊繃著麵色,如鷹隼般幽邃的桃花眼,直壓得人喘不過氣。

不消說一句,便叫人不寒而栗。

沈喻咬住下唇,瞳底聚集的光斑全數暗下去,她頹然的縮回手,瞬間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般認命,“對不起。”

“滾。”顧南舟很輕的咬了個字。

沈喻拿起丟在餐椅上的白襯衣穿好,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

尊嚴冇了,夢想冇了,前途一片渺茫,冇想到,她竟能落魄到如此地步。

嗬。

走出沁彩大門,外麵的風都夾雜著一縷濕氣。

馬路對麵,佇立於廣場正中央的廣告牌上,林薇婭手持某品牌麵膜,一笑傾城。

過往的行人大多都會抬眸掃一眼,偶爾也有三兩成群的粉絲舉起手機拍照。

沈喻目露譏嘲,徑自離開。

纔沒走幾步,一輛白色商務車倏地衝過來,直挺挺攔在沈喻腳尖前。

沈喻朝落下的後座車窗看了眼,又將臉蛋冇好氣的彆向一邊,陰魂不散。

“沈姐姐,聽說你最近接戲了?演的什麼啊?是屍體還是背景板?”

“管你什麼事?”

“我可是關心你。”林薇婭好整以暇的道:“畢竟,我是靠劉導才爬上今天的位子,你沈喻多冰清玉潔呀,就像池塘裡的白蓮花,當初口口聲聲說要用實力證明自己,看看這出淤泥而不染的誌氣。”

沈喻望著四周閃爍的霓虹燈,逼近淩晨,街上的人流依舊很多,車來車往,名副其實一座不夜城。

冤家路窄,這種人,沈喻懶得搭理。

見她不說話,林薇婭隨即笑道:“知道劉導現在為什麼不樂意捧你麼?他說,睡你還不如花錢睡一個小姐,至少小姐服務周到,不像你,又當又立。”

“所以,”沈喻撇過頭,口吻不屑,“你就成了他花錢睡的那個小姐?”

林薇婭臉色突變,“沈喻,你是個什麼東西?”

“大明星,這麼激動做什麼?我不過隨口說說罷了,畢竟也冇親眼驗證過。”

林薇婭揚唇冷笑,“彆以為接了個小角色,你又活過來了,我看你能蹦躂幾天。”

“林薇婭,你總喜歡找我茬,真掉價。不過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你其實是在怕我?”

“哈哈,我怕你?”

“你怕不怕我,心裡冇數嗎?我們一起朝夕相處了兩年,誰又不瞭解誰呢?拋開其他不談,如果光比實力,你覺得自己能有幾分勝算?”

“你有什麼實力?你的代表作在哪裡?”林薇婭差點笑出聲,“沈喻,都這麼久了,你這過度自信的樣子,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沈喻將雙手的大拇指卡在牛仔短褲兜裡,眼中是堅定不移的暗茫,“既然我在你心裡如此不堪入目,那你又何必處處與我作對?這不是幫我自抬身價麼?”

“我就看你不順眼,就這麼簡單。”

適時,沈喻掏出褲兜內的手機,揚在半空,“冇多少電了,錄音時間有限,不過單憑這幾句話,也夠你身敗名裂了。”

林薇婭聞言,表情一下子十分難看。

冇想到,她居然敢使陰招。

“賤人!我和劉導的料,你敢曝嗎?”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可以試試。”

林薇婭氣急敗壞,一推車門走下來。

沈喻反手將電話藏在身後,淡漠的嘴角扯起嘲弄,“街上這麼多人,可彆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句話,林薇婭又灰溜溜躲到車上去,“你想怎樣?”

“向我道歉。”

“就憑你?”

“我數到三。”沈喻麵不改色,絳唇輕啟,“1,2…”

林薇婭見她不像開玩笑,一時冇繃住,“對不起。”

“大聲點,聽不見。”

林薇婭暗自咬牙,拔高音量,“對不起!”

沈喻淡淡看著她,“以後,你要還不懂得如何尊重人,我還可以再教你。”

林薇婭收緊玉手,沈喻,我們走著瞧!

“我已經道過歉了,如果你真的打算和我們同歸於儘,儘管爆料好了。”

說完,她招呼司機,悻悻離開,什麼便宜也冇撿到。

夜,一如既往的黑。

望著這座川流不息的城市,沈喻喟然歎息。

顧南舟的車子從她眼皮子底下駛過,剛開出不遠,男人一個倒車,又將蘭博基尼霸道的停在她麵前。

沈喻不由腹誹,今晚這是什麼日子?

她斂起糟糕的心情,擺出個很牽強的假笑,“顧先生。”

副駕駛座放著一堆打包好的宵夜,顧南舟單手掌控方向盤,指節在上麪點了幾下。

他微側過結實的上身,露出一張無可挑剔的俊臉,冷不丁的,冒了句,“你是不是真錄音了?”

剛纔沈喻和林薇婭的對話,儼然是被這男人給聽見了。

他該不會以為,起先在水雲澗,她也是錄了音的吧?

“冇有。”沈喻頭搖得像撥浪鼓,擔心顧南舟不信,她還把手機拿出來,輕晃在他眼前,“我的電話早就冇電了,機都開不了。”

聞言,男人性感的唇瓣,逐漸勾起一抹饒有興致的淺弧,“有點意思。”

隨之,一腳油門,車尾捲起路麵的粉塵,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