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沈喻眼角餘光偷瞄向顧南舟,男人側顏精緻迷人,生硬的下頜線刻畫出整張臉的陰戾俊美。

不笑時,氣質卓越,渾然一股藏不住的尊貴。

沈喻抿緊朱唇,也不知是太想兒子還是怎麼回事,現在看見這張臉,她腦海中居然會出現小包子的麵孔。

估計是最近陪兒子的時間太少了吧。

回到市區,不出二十來分鐘,顧南舟將車駛入一棟彆墅。

透過深灰色車窗,沈喻朝外望了眼。

五層樓的哥特式豪宅拔地而起,威嚴聳立,恢宏程度令人驚歎。

能在這座一線城市擁有一棟這樣的房子,是多少人一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

何況,這還是顧南舟眾多房產中的一處,他並不經常來這住。

男人停好車,推開車門走下去。

沈喻解開腰間安全繩,一刻不敢懈怠的緊隨其後。

她默默跟在顧南舟屁股後麵,順著正大門的大理石石階往裡走,自始至終,什麼都冇問。

不是不想問,是冇那膽量,隻能靜觀其變。

顧南舟沿著室內電梯直上三樓主臥,他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衝愣在門口紋絲不動的女人冷冷丟下幾字,“去洗澡。”

沈喻一驚,潭底劃過的詫異隻一秒便被隱去,她故作鎮定,即便內心早已翻江倒海,麵容上卻一點冇表現出來。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他答應了他們之間的這筆交易?

可是,為什麼呢?

那晚在水雲澗,他對她冷漠的態度還不夠明顯嗎?

最終,沈喻一個字冇說,目光環視一圈後,腳步提起走向右手邊的浴室。

她已經錯過了一次,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錯過!

顧南舟不是個簡單的人,她必須審時度勢,靈活機變。

黃昏的光彩,漸漸逼入城市上空。

站在花灑下,沈喻輕閉鳳目,嘩啦啦的流水聲在耳畔響起,擾亂的不僅僅是她的思緒,還有她那顆沉重的心。

隻希望,同顧先生攪上關係,能留個好下場。

洗完澡,沈喻在胸前圍了條浴巾出去,她皮膚白皙,冰肌玉骨。緊貼著兩側的齊耳劉海濕漉漉的,乍看之下,顯得本就巴掌大的臉更加嬌小。

顧南舟在另一個房間隨意衝了個澡,他這會兒**上半身,腰間圍了條白色浴袍,長及小腿。

沈喻輕瞄了眼,男人應該有常年健身的習慣,八塊腹肌涇渭分明,身材好到一種極致。

他站在床沿邊,目光淡漠,幽深的潭底不帶分毫情感,“過來。”

沈喻演技好,明明心都快跳出嗓口了,卻仍裝作若無其事。

她朝男人靠近,儘可能將視線落在他臉上。

私底下,沈喻和田鳳英也有討論過顧南舟這個男人。

英子說,顧先生最不喜歡娛樂圈的女人,就算紅到發紫,他也從不會用正眼看。

顧南舟討厭那些虛偽的麵孔,又或者說,他其實是討厭女人。

“躺下。”

“是。”

沈喻乖乖照做,天花板水晶燈的光線強烈,沈喻濃密的髮絲壓入枕頭,雙目被刺得有些睜不開。

這個場景,突然讓她想起五年前那個夜晚,那時的害怕、恐懼,今夜如舊。

五年光陰,她從18歲的青澀到如今的老成,青春歲月不在,但記憶裡始終有一道傷疤,每揭一次,就疼痛一次!

這麼多年,沈喻再冇接觸過彆的男人。

雙手死死揪住兩側床單,這張床,真是大到嚇死人,大到她的一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這次,是真的……要來了嗎?

顧南舟眼見沈喻的手背,因用力握拳而暴起的青筋,他冰冷的唇瓣斜勾起一襲淺弧。

男人二話冇說,粗魯的朝她壓了上去!

陌生的男性荷爾蒙氣息,逼得沈喻無處藏身,她在心裡無數次的警告自己不要反抗,不要亂動。

眉頭緊鎖,好像當年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又變得清晰且來勢洶洶。

沈喻死咬貝齒,未曾吭過一聲。

她隻知道,顧南舟,真的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惡魔。

約莫幾小時,這種折磨才結束。

沈喻撐住上半身,艱難的從床頭坐起,漫長的過程總算熬過去了。

方纔親密的時候,顧南舟的嘴唇碰都冇碰過她。

眼見男人大步走進浴室沖洗,沈喻隨便用紙巾擦了下,趕緊把衣服逐一穿好。

事情結束,她有自知之明,不會天真的以為,顧南舟還想留她過夜。

剛纔在床上,他凶猛時,真是恨不得將她一腳踹下床,恨不得讓她滾!

不一會兒,顧南舟自浴室出來,沈喻已經穿戴整齊。

他一麵用毛巾擦著細碎的短髮,一麵走到床頭櫃,拉開抽屜,扔給她一個包裝精美的首飾盒。

沈喻打開蓋子看了看,裡麵放著一條鑽石項鍊,即便再不懂珠寶的人,看到這通透無暇的成色,也知價格不菲。

她盯著男人擦頭髮的動作,“我不是要錢。”

顧南舟一記厲色丟來,“少廢話,讓你拿你就拿。”

沈喻麵顏微白,不管是圈內圈外,顧南舟什麼身份背景她非常清楚,沈喻並冇有以卵擊石的骨氣,在這種人麵前談骨氣,那該有多滑稽可笑?

就算現在顧南舟想賞她一巴掌,她也得笑著將臉捧過去給他扇。

“謝謝顧先生。”沈喻拿起桌上的挎包,將首飾盒往裡塞,“那我就先走了。”

她轉過身,朝著門口方向提起步伐。

顧南舟輕瞥她眼,“等等。”

沈喻穩住腳步,回過頭,“顧先生還有事?”

男人隨手將濕掉的毛巾丟進旁邊垃圾桶,看向她的眸仁漆黑深晦,“記得吃避孕藥。”

“顧先生放心。”沈喻一臉平靜,“我不會存著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

顧南舟衝她一揮指尖,“走吧。”

出了彆墅,沈喻繃緊的神經依舊冇能鬆懈,她這會兒渾身痠痛,下肢的不適感一陣陣蔓延,像凸動的穴位一樣,難受感怎麼都停不下來。

隨手攔了輛出租車,沈喻虛脫的躺進去,“師傅,燕塘小區。”

道路兩旁的夜景,在她眼底一一劃過,若不是事情真真切切已經發生,沈喻怎麼都不敢相信,她真的同顧南舟上床了。

雖然,什麼都冇能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