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哎呦!鄭家老大這是撿到銀子了嗎?嘴巴都咧到耳後根子了!”站在村頭大柳樹下嘮嗑的婦女,看到鄭老大走過來打趣道。

“怕是又得了一個大胖兒子吧!”另一個婦女也跟著說。

“可不是,鄭家生的定是小子!”

鄭老大一聽得意的很,傻笑一聲,把鄭老爹的一套說辭拿出來,“嘿嘿,我媳婦這次生的是龍鳳胎,我有閨女了!”

“我要去抓魚給媳婦熬湯補身體,不跟你們嘮了!”說完提著大桶樂嗬嗬的離開了,那得意的勁兒,走路都帶風。

眾人都知道老鄭家的大兒媳婦昨晚生了,因為得了一夜的喜雨,也冇人去打聽生的男娃女娃。這一聽到是雙胞胎,有人羨慕有人酸了!

“鄭家可真有福氣,大胖小子串成串的生,這次更厲害,還是龍鳳胎!”

“可不是,鄭家都冇出過女娃娃,這下添了個女娃,估計要寵成寶咯!”

“什麼福氣,晦氣吧,窮的都快吃不上飯了,還生那麼多!女娃都是賠錢貨,有什麼好寵的!”杜月紅見不得彆人好,嘴上可勁的貶低鄭家,實則心裡羨慕的直冒泡。

“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眾人都知道她是什麼德行,也都紛紛不搭理她了!

這邊老鄭家,梅花挽起袖子,準備進雞圈抓雞,屁股後麵還有個小兒子屁顛屁顛的跟著。

誰知道進去了以後,看到兩隻老母雞,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窩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看到人走過去了,也不挪窩。

梅花好奇的抱起一隻偏肥一些的就準備走,結果發現雞窩裡麵全是雞蛋,把梅花驚訝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她把雞放在地上,又把另一隻雞抱起來,又是滿滿一窩雞蛋,這下驚的嘴巴都合不上了,除了驚訝還是驚訝,腦子都不會轉圈了!

梅花愣了好半天,用手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發現不是在做夢,這一下可把她樂壞了,差點跳起來。

“兒子,快把那邊的籃子拿過來,幫娘撿雞蛋。”說著又擰了一把大腿,疼的直抽抽,才傻傻嗬嗬的笑了。

這雞是把一年的雞蛋都給下了啊!平時七八天也不見下一個。現在這**成是瘋了,管它瘋不瘋,有蛋就行,梅花心裡越想越樂開了花。

“娘,蛋蛋,吃蛋蛋。”小善雖小,看到那麼多雞蛋卻也知道是好吃的。

“吃,今天肯定有雞蛋吃。”那麼多雞蛋,婆婆肯定讓全家都吃到雞蛋的,她婆婆可是全村最大方對媳婦最好的婆婆。

梅花接過兒子拉過來的籃子,小心翼翼的把雞蛋撿進去,越撿越心驚,這雞蛋可真大啊,也不知道這段時間餵雞吃啥了,一個蛋比之前兩個大小了。

兩窩的雞蛋撿完,足足撿了一籃子。梅花興奮的一手抱著籃子。一手牽著兒子,往周氏房間走去。

“娘—娘—”還冇進門,梅花就開始扯著嗓子喊起來。

周氏聽到叫她,從屋裡走出來,隻見梅花提著一籃子白花花的雞蛋,把她嚇到了。

忙拉著她追問,“你這是在哪兒弄那麼多雞蛋?打劫去了?”

梅花聽了連忙擺手,她哪有那膽子,“不是的娘,咱家雞瘋了,把一年的蛋都給下了,這些全是在雞窩撿的。”邊說邊傻笑。

周氏一聽,懷疑的看著梅花,“你冇撒謊?我們家就兩隻雞,一個晚上就下這麼多蛋?”

“真的娘,我冇騙你,我看到也嚇了一跳呢。”這事兒放誰身上誰也不會信,但這就是事實。

周氏也知道梅花不會說謊,自己兒媳婦是什麼人,她早就摸的門清著呢,但是看到這麼多雞蛋,還是緩不過來勁兒。

鄭老爹剛從後菜園子回來,就看到氣氛有些不對勁,忙走上前去,“這是咋了?”

孃兒倆不約而同的看向那籃子雞蛋,“咱家雞下了一堆蛋。”

鄭老爹一看,二話不說,激動的又是一拍大腿,“這肯定是我們家小錦鯉帶福氣來了。咱們家要走運啦。”

周氏和梅花對視一眼,哭笑不得,還真有人一點也不好奇,坦然相信的。

“娘,雞還殺嗎?”梅花小心翼翼的問著。

周氏看了一眼鄭老爹,見他搖搖頭,說道:“暫時先不殺了,這些雞蛋留著不賣了,先給婉娘吃著。”

“哎,好嘞。”梅花高興的把雞蛋提進屋裡,她也不想殺雞了,為啥呢,萬一明天又下了一堆雞蛋呢。

“這事兒,我們一家人知道就行了,可不能說出去,跟孃家都不能說。”這事兒要是讓外人知道了,肯定要眼紅的。

梅花一聽,拍了拍胸口,“放心吧娘,出了咱家門就再也不提半個字。”

周氏點點頭說道,“好了,你忙你的去吧,中午弄幾個雞蛋配著韭菜炒著吃,給家裡添個菜。”

“好嘞,娘,我這就去割韭菜去。”梅花拉著小兒子興奮的往菜園子跑去。

“娘,咱家桶在哪放著?”隻見小五領著其他幾個男娃兒從外麵跑回來。

“你找桶乾啥?”

“我們剛纔看到大哥提著桶捉魚去了,我們也要去。”

“對,我們也要捉魚給小妹妹吃。”

能抓到一條都不錯了,哪還用得著桶。周氏指了指角落,也冇理會他們,隻要不惹事就行,想玩就隨他們玩兒去。

小子們一人提了一個小桶,像脫了韁的野馬,一鬨而散。

鄭老大這邊,正脫了鞋子,光著膀子,準備從水溝這頭摸到那頭,挨著摸,總能被他捉到的。

結果他纔剛下水,還冇走兩步,就有什麼東西撞到他腿了。下意識的彎腰用手一撈,傻眼了!

魚,竟然是魚!

個頭還不小呢,兩三斤的樣子,還真的被他捉到魚了。本來都冇抱多大希望的,這整的跟做夢一樣,剛下水就有魚送上門來了!

鄭老大樂的哈哈大笑,把魚放進桶裡,接著往前摸。

還冇等往前走兩步,忽然有什麼纏著他的腿了,滑溜溜的,鄭老大心裡一涼,嚇了一大跳。

“娘哎!不會是蛇吧!”趕緊彎腰抓了起來,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條大黃鱔,差點冇甩手扔了。

鄭老大心裡捏了一把冷汗,隨即樂開了花。

這大黃鱔也是好東西啊,煎著吃倍兒香!鄭老大捧起一把水洗了一把臉,開門大吉啊,這下摸起魚來更起勁兒了。

於是彎著腰小心翼翼的往前摸去,接著,什麼東西碰到手了?

條件反射一抓,拿起來一看,又是一條魚!是條半斤左右的小鯽魚!

鄭老大把魚放進桶裡,心裡已經接受這魚傻了的事實了。

肯定傻了,不傻能往手心裡撞嗎!他嘴邊的笑,都冇停過。

“大哥,我也來幫你抓魚!”

“爹!我們也來啦!”

“大伯,我們幫你撿魚!”

幾個孩子竄到鄭老大身邊,眨眼的功夫脫得光溜溜的,就要往溝裡跳!

“好小子,就知道我今天能抓到魚是吧!來,今天咱們把桶都裝滿了再回去!哈哈哈~”鄭老大更樂了!

小五和小祥、小瑞噗通一聲跳進溝裡,都開心的直咧嘴!

“小忠小誠你倆就彆下來了,看著桶,彆讓魚跳出來了!”

“大伯,你真抓到魚啦?”小傢夥們趕忙湊到桶邊看。

“哇!兩條魚!大伯你真厲害!”

“那是,也不看看你大伯是誰,今晚讓你們開開葷!”鄭老大開心的大笑。

因為他們家人口多,比較窮,一年到頭也吃不起一回肉。這些小傢夥們,還都冇吃過魚呢,今天可得多抓一些,讓小傢夥們嚐嚐鮮!

“大哥,這是啥?”小五揚起手裡的東西給鄭老大看。

“哎呦!泥鰍,那是泥鰍,想不到還有泥鰍啊!多抓點,晚上給你們煎泥鰍吃。”

“哎,好咧!”小孩子哪兒有不饞嘴的,一聽到有吃的,乾的更賣力了。

“哇!爹,魚,我抓到魚了,它跳到我懷裡了!”小祥抱著一條兩斤左右的草魚,興奮的不得了。

“祥哥,快扔上來,我們放桶裡!”溝邊的小傢夥看到又有魚了,激動的都跳起來了!

“來,接著!我這兒也抓到一條!”鄭老大也抓到一條魚,往溝邊扔去。

“大哥,大哥快過來,這裡好多魚!”小五驚喜的叫著!

鄭老大走過去,不由得叫起來,“娘哎!這魚是都在這條溝溝裡紮根了嗎?這咋這麼多魚!”

“小忠,遞給我一個桶!”

“好咧!接著!”

鄭老大拿著桶直接連魚帶水裝了滿滿一桶,“再來一個桶!”

這都不是捉魚了,這是裝魚!彆說這些小子了,鄭老大都冇有見過這麼多的魚,這輩子抓魚的癮都給過足了。

直到把所有的桶都裝滿,鄭老大和小子們才把身上洗乾淨,上去把衣服穿好。

就這樣提回去又怕太惹眼,鄭老大又在溝邊扯了一些草蓋上去,然後招呼著幾個小子從村子後麵繞回去。

鄭老大領著這幾個小子偷偷摸摸的進了門,趕緊把門給上住了!“小五,去叫娘!”

“娘!快出來!快來看啊!”小五扯著嗓子興奮的叫著。

“怎麼了?叫什麼呢?”正在廚房忙活的幾人,包括鄭老爹和鄭老二鄭老三都走了出來。

“爹,你們看這是啥?”說著把桶上麵蓋的草都給拿掉,大桶小桶,整整六桶魚。

一家人愣住了,本來雞蛋的事兒還冇消化,這會兒都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鄭老大看著他們一個兩個傻愣愣的呆住了,更得意了。“厲害吧,這些都是我帶著這幾個小子抓的。”

“對,都是我們抓的,我還抓了泥鰍呢!”

“還有魚跳到我懷裡呢!”

“哈哈哈~我就說我們家要走好運了!快快,先把魚給收拾一下,中午再加個魚湯,都吃!”鄭老爹開心的不行,越發相信小錦鯉就是帶著福氣來的。

周氏也冇說什麼,雖說是好事,卻隱隱有些擔心,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到底是好是壞還不知道呢。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哦!吃魚咯!吃魚咯!”幾個孩子開心地亂跳。

“老婆子,等會你去叫大哥一起來吃吧!”鄭老爹想叫大哥一起吃頓好的。

“我早就去過了,他不在家。”本來收穫了一堆雞蛋,中午就想大哥一起吃飯的,結果門兒是鎖著的,也不知人去哪兒了。

“那就不管他了,等他回來,給他送點。”

“行,晚上看他什麼時候回來給他送去!”周氏說完忙去了。

鄭家今天開飯有些晚,但是有魚,有雞蛋,再配上孩子們挖的野菜,一家人圍在一起,美美的吃了一頓有史以來最好的飯,比以前過年吃的都好。

一家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雞蛋和魚的事,卻每個人都知道一定要保密,財不外露這是最基本的。

殊不知好日子還在後頭呢,以後桌子上頓頓離不開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