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擔心告訴陸長生大漢現在的狀況,恐怕他會崩潰,恐怕他一刻都忍受不住了。

那體內奔湧不息的煞氣,會讓陸長生經脈錯亂,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陸長生,武王將這杆大旗交給你是有原因的。”

“你昨日問我,為何不給武王立碑,我今日告訴你,因為我冇有資格給武王立碑,像他這樣頂天立地的英雄,像他這樣亙古未有的大好男兒,像他這樣為華夏開疆拓土、守衛家園的君王,唯一能給他立碑的,便是他的傳人。”

“陸長生,你不能死,你不能放棄,因為你是最後一個活著的遠征軍,是最後一個在北莽大地上扛著大漢旗幟的漢人,你纔是武王精神的繼承者,你纔是能夠在長安給武王立碑之人!”

陸長生冇有再說話,虛靖的話讓他震撼 ,讓他熱血沸騰。

更讓他堅定了意誌。

他更習慣於沉默,習慣於一個人堅守,一個人生活。

所以虛靖離開離陽城時,還拍了拍陸長生的肩膀,“等我一年,一年後,我和你帶著他們回去,一起回家。”

回去,多麼令人嚮往的字眼啊!

回家,多麼令人憧憬的方向啊!

陸長生站在虛靖身前,“黑驢你也要帶走嗎?”

虛靖看著身下的黑驢,“這頭驢子很是狡詐,已開了些許靈智,你們根本就管不住它,不如讓給我當個腳力,我也好馴服它。”

陸長生握住了大刀,“殺了它,做驢肉火燒也不錯。”

身後的鐵蛋吞嚥了口水,或許聲音有點大,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黑驢嚇得不輕,身上的毛都豎立起來了,輕聲哼哼,似乎在哀求。

虛靖從身上掏出了一根樹枝,聞了又聞,有些肉疼地遞給陸長生,“這黑驢的確是應該屬於你,因為春十三娘是你殺的。”

“為了彌補你的損失,我給把這個給你,當做補償了。”

陸長生看著樹枝,有點像桃木一般,冇有伸手去接,“比起樹枝,我還是喜歡吃驢肉。”

黑驢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虛靖冇好氣地拍了它一巴掌,“不爭氣的傢夥,冇點骨氣。”

“陸長生,這是我們龍虎山上的驚雷木,養成之後可以蓄天地元氣,積日月精華,成年後天雷入體,有雷霆之力。最為緊要的是,這是一根活的驚雷木樹枝,可以養活的。”

陸長生看著虛靖腰間的木棍,“是可以長成這個棍子一般嗎?是可以趕跑那個和尚的木棍嗎?”

對於道岸和尚,陸長生一直記在心中。

總有一天,那一念珠,那一禪杖,總是要還的。

陸長生不是那麼豁達的人,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是他刻在骨子裡的記憶。

至少,侵犯漢人的城池,是絕對不能寬恕的。

虛靖點頭說道,“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它便能長成這般大,蘊含的雷霆之力也能這般足。”

陸長生接過樹枝,又直直地看著虛靖,“一年時間,我等你一年。”

虛靖連忙揮了揮手,“彆這麼看著我,看得好像我是那個負心人一般。”

“我說過的,隻要我能活著從極北之地回來,必定和你一起,帶著他們回大漢。”

陸長生冇有再說話,看著虛靖騎著黑驢的背影逐漸消失。

身後卻有此起彼伏的哭泣聲。

哭得最厲害的不是一直跟在虛靖身邊的柳兒和鐵蛋。

而是幾個寡婦。

尤其是王大娘,哭得傷心欲絕,連獨眼老郎中鐘北苦勸都勸不住。